想必是沈棠去西区的消息刺激到了厉川,加上易感期的虚弱,才让旧伤如此猛烈地爆。
“厉川……”沈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推开女佣,踉踉跄跄地往主卧跑。
孕肚的重量让她的动作格外笨拙,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别急,你当心!”薛绍赶紧追上去,伸手扶稳她。
走廊里的佣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那阵悲鸣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时而低沉,时而尖锐,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每个人的神经。
沈棠终于跑到主卧门口,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还有医生压低的劝慰声。
她毫不犹豫推开门,门内的景象让沈棠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厉川被绑在床头。
不是用绳子,而是医用束腹带——
那种精神病院用来约束狂躁病人的宽大连体束缚带,将他的手臂牢牢固定在床架上,手腕处的布料已经被汗水浸透,微微红。
他穿着白色的真丝睡袍,此刻却皱得像一团烂布,前襟敞开着,露出布满旧伤的胸膛。
那些疤痕纵横交错,有的是刀伤,有的是枪伤,此刻全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是要从皮肤下挣脱出来。
他的头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的牙关紧咬着,下颌线绷得像要断裂,显然是在极力忍耐痛苦,喉咙里出的悲鸣却像破风箱一样,停不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沈棠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看向站在床边的家庭医生,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医生显然也吓坏了,额头冒汗,手里还拿着注射器:“对不起,厉夫人……我们也是没办法。厉先生疼得厉害,总是忍不住抓挠伤口,已经造成几处二次伤害了。不用束缚带,他会把自己抓伤的。”
沈棠看向厉川的手臂,果然看到手腕处有几道新鲜的抓痕,血珠已经凝结成痂。
她的心疼得像被揉碎了,却知道医生这么做是对的。
以厉川的性子,疼到极致时,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棠棠……”
就在这时,厉川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涣散,布满了血丝,看到沈棠的瞬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别过头,牙关咬得更紧了,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痛呼咽了回去。
“我没事……”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痛苦的颤抖,“你别看……你出去……”
沈棠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滚落。
但她的表情却努力稳住,一步步走到床边,动作缓慢而坚定。
“求你了……别看我……”厉川的声音里带着哀求,他剧烈地挣扎了一下,束缚带勒得更紧了,手腕处的皮肤瞬间红了一片,“我现在这个样子……太难看了……”
沈棠没有听他的,她稳稳地坐到床头边,伸出手,轻轻捧住他汗泪交织的脸。
厉川还在挣扎,试图躲开她的目光,脸上写满了羞愧和痛苦。
这个在外面叱咤风云、从不示弱的男人,此刻却像一团被剥光了盔甲的血肉,狼狈不堪。
沈棠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泪光,却异常温柔。
她用拇指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然后用了点力气,把他的头扭了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
“看着我,厉川。”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一点都不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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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川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瞳孔因为痛苦和羞愧而微微收缩。
当他的目光终于对上沈棠的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他看到沈棠脸上的泪水,看到她眼底的心疼,看到她孕肚上因为刚才的快步走动而微微起伏的弧度。
喉咙里的悲鸣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像一头终于被安抚的困兽。
沈棠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从额头到下颌,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的爱意和坚定,像温暖的潮水,一点点淹没厉川。
站在门口的薛绍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
他对旁边的敖管家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该离开了。
敖管家点了点头,苍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
他抬起手,对着房间里的医生和佣人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门外。
医生会意,悄悄放下手里的注射器,蹑手蹑脚地往门口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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