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才于太医把脉,言那昭仪的确受伤多日,气血空亏,苏太后却愣住了,于太医的医术,她自然深信不疑。
难不成她真的想错了,发生的这一切的的确确全都是巧合,就如苏念蓉所说,那女子真的不过只是走了大运。
苏太后皱起眉眼。
……
昭韵宜跨出慈宁宫殿门,没走几步,便看见方才送菜的那名小太监。
小太监倚在宫墙旁,瞬间弹起,奔来朝她道:“昭仪娘娘,陛下有请。”
他侧开身,一架青玉步辇随即映入昭韵宜眼帘。
一炷香后,昭韵宜来到御书房。
坐在一方书案后,帝王揽过她的腰肢,把她往前带了些。
半个时辰前,揽阙宫有人来报,昭仪娘娘被人请去了慈宁宫,随后他便听陛下命他派人去慈宁宫送御膳的吩咐。
太后是聪明人,想来应该能明白那御膳用意。
慈宁宫距离御书房并不近,走过来还需好长时候,好在有那步辇代行,时间能够大大缩短。
昭韵宜入殿那一刻,全德福便自觉退了出去。
……
“怎么弄的?”
雕梁画栋的大殿里,摸着昭韵宜腕间的红痕,帝王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昭韵宜的袖子还是湿的,她难受极了,出去慈宁宫就把袖子向上系了点,凌郁若不说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瞧着那红痕,昭韵宜微微愣了下,恍惚想起那宫女拽她手臂的事,都红了,想来应当用了很大的力。
“太后娘娘命殿内的太医为臣妾把脉。”顿了会儿,她道。
也想起他们从行宫初回京城那日,他哄着她连续喝了三天的药汤。
在凌郁走后,她悄悄问了陈正守。
陛下生母贤元皇后早在多年前便去世,被陛下抬为皇太后,加封尊号,长辞于皇陵。
而如今的太后则是在陛下登基为帝后入主的慈宁宫,十日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可苏太后最终保下一条命,没过多久,苏氏女便进了皇宫,封作丽嫔。
这些事人们都是知晓的。
“苏太后为难你了?”直称呼的名号。
昭韵宜回神,想了想,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因着当时,她的手腕的确是被那宫女扯疼了的。
……
宫人送来玉肌膏,凌郁认真在那红痕上涂着。
瓶内的玉肌膏已经消耗大半,不得不承认这东西很是管用,前些天他弄出来的红痕已经如数消散了。
女郎一方细嫩手臂露出来,犹如三日前那方旖旎月色,凌郁瞧着,不禁又有些心猿意马。
“陛下,似乎好了。”
涂的时间似乎过于长了些,昭韵宜垂眸,看见红痕上面已经均匀涂好的药膏。
“嗯。”帝王沉沉应了声,慢吞吞起身,合上盖子。
第23章疑惑熟悉的名字
晌午后,慈宁宫上下照例进行洒扫,宫女整理太后寝殿,擦拭时意外发现太后妆奁匣盒内的金钗翠链等首饰不翼而飞。
晨起时梳妆盒子内的东西还在,时间短促,偷盗的贼人定然还未来得及运输出宫,慈宁宫闭宫搜查,终是在日落前,于一宫女被褥枕芯中寻得失窃之物。
首饰找回,盗窃的宫女自然落不得什么好下场,听说被乱棍打了通,一命呜呼直接咽了气。
敬事房最近的差事并不太好做,自从前些日子陛下翻了后宫牌子来,敬事房已经揪出多个往木牌动手脚,欲图借此谋取私利的宫人。
萎靡风气散去,迎来的便是整个后宫的暗流争涌。
听得陛下一连多日留宿揽阙宫,妃子们面上带笑,私底下却不知已经咒骂多少遍。
怒气之后,不少妃子冷静下来,耳边尽是嬷嬷的细心教导。
陛下开了窍,又岂会只去一人宫里,就算现在夜夜留宿那揽阙宫,可她们又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就像她们曾在深宅大院里见到的,再受宠爱又如何,新鲜劲儿一过,一切也便都了了。
毕竟以后的事,又有谁能够说的准呢。
当年高贵妃不也曾独得帝王恩宠,万千荣华加身,冠宠六宫,一时风头无量。可那又如何,后来不还是容颜衰老,比不得居上的新面孔,再不复从前。
新人迎来旧人弃,不过时间长短罢了,帝王平衡之术,总归不会日复如此。
然而,就算明白这样的大道理,可看着万千赏赐如流水般送往揽阙宫,妃子们依旧不免红了眼,扯烂了绣帕。
……
夜半三分,门内咯吱作响的动静仍未停歇,凌厉的风不断拍撞着木窗柩,轻弱的娇吟顺着条条缝隙扩散在茫茫黑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