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温风和煦,苏太后缓缓开口:“于太医虽是女子,却十分精通调理这方面的医术,同太医院其他人想比半点都不差,待会儿让她也给你把脉瞧上一瞧。”
“多谢太后娘娘,臣妾身子已无大碍,便不劳烦……”
“何必同哀家客气,陛下好不容易踏进后宫,你这副身子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听哀家的,就让那于太医看看。”
“可……”
“到了,来,随哀家进去吧。”
金黄牌匾前,候诊的宫殿已然到了。
苏太后拍了拍昭韵宜的手,动作不容置喙地把人带了进去。
于太医早早就在里面等着了,躬身朝两人行礼,昭韵宜和苏太后相对坐着。
苏太后摆手,“哀家身上多年的老毛病了,不急于一时,于太医,你先去给昭仪看看。”
于太医径直走到昭韵宜面前,“请昭仪娘娘伸手。”
昭韵宜往下扯了扯衣袖,覆盖住整只手:“太后娘娘,臣妾已无大碍,还是不劳烦于太医了。”
“来都来了,就让于太医把脉瞧瞧,开些药回去,好好调理,难不成昭仪是看不起哀家宫内服侍的太医?”
“自然不是,臣妾决对没有这个意思。”
苏太后笑:“好了,哀家自是知道你没有,不必害羞,于太医今日不忙,叫她给你好好看看,于太医好生给昭仪把把脉。”
“是。”
昭韵宜依旧没有伸手,僵持不下时,意外突然发生。
宫女入殿上茶,不小心碰倒茶杯,湿了女郎衣袖。
惊呼一声,忙为昭韵宜擦拭。
慌乱之时,一张绣帕盖了过来,昭韵宜便用这帕子擦拭着袖面的水痕。
“笨手笨脚,还不快下去!没事儿吧?”太后起身。
昭韵宜摇头,方才那茶是凉的,她只湿了袖子,却没有受伤。
苏太后听罢才算放心,一抬头,却瞧见外面小路上方嬷嬷匆匆朝这边跑来的身影。
昭韵宜随苏太后回来时,看见的便是膳厅内,所有人跪在地上的场景。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
太监从养心殿来,奉陛下口谕给慈宁宫送来道翡翠玉饺。
“太后娘娘吉祥,陛下听闻太后娘娘归京,特命奴才送来这道翡翠玉饺为太后娘娘接风洗尘。”
玉饺如名,外皮翠绿,在各色样式菜品内尤其打眼。
“陛下有心了,哀家很是欣慰,还请小公公代哀家向陛下转达谢意。”
意外的是,小太监没多待,放下菜品,回过苏太后的话后就径直转身离了去。
小太监走后,殿内倒是安静下来,除了偶尔一两对话声外,便没了其他声音。
用过午膳,苏太后也没再有什么其他举动,道自己要抄写经文,让嫔妃们自行离开。
“怎么样,可有查出什么?”苏念蓉自是没走,待人都散的没影,走于太医身边,火急火燎地问。
见于太医摇头,她才松了一口气,喜上眉梢:“姑母,这下您信了吧,蓉儿就知道陛下是绝对不可能那么做的,要么就是那昭韵宜狡诈,买通了大祭司,要么不过就是运气好,走了大运罢了。”
“姑母既然查清,您又为何这么容易就把她放走了?”
“你以为陛下为何送这道御膳过来。”
“那太监不是说了,陛下想为姑母接风洗尘,可见陛下心中对姑母很是敬重。”
苏念蓉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话中皆是对苏太后放昭韵宜轻松离开的不解。
“要真是如此便好了。”
这些日子呆在皇宫内,越想最近以来发生的事,苏太后心头疑虑越深。
祭典天色阴沉,眼见就要下雨,她在祭台下站着,理所应当地以为这场祭祀礼就要泡汤时,这么想时,却看那名大祭司突然有了动作。
非但没有阻止,还继续给嫔妃奉香,随后便是天际突现异象,乌云尽褪,晴空万里,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却又真真切切地发生。
苏太后倍感古怪,可又说不出来为何,她在寝殿待着,紧接着又听闻行宫进了刺客,可依旧还是那位美人。
回到京中,听过近日宫里发生那些事,她心中的怀疑也不由变得越来越深。
巧合一多,便不再是巧合,这个道理,苏太后活了几十年,懂得不能再懂。
她坐镇慈宁宫,见过无数嫔妃争宠,从前便见过妃子们为夺得陛下喜爱,借用流言,平步青云。
这些事情,绝对不是那嫔妃一个人就能完成,那还能有谁呢?又有谁会在背后帮助她。
几乎瞬间,苏太后便想到了一人,也是她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她想,总不能皇帝大费周章,只是为了给那昭美人晋位找个挑不出错的理由。如果真是为此,那情况属实有些不妙。
天色异象她无从查得,刺客一事到能插手几分,因此,才有了今日宴请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