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名而来的游客,络绎不绝。久而久之,这里甚至规划出了野地停车场,和砂石铺出来的简易游客通道。
停车位密密麻麻排布,张哥说:“你们先下车玩去,我自己慢慢找车位。”
两人解开安全带下车,这边的砂石和一路过来的雅丹不同,是白色的。
在日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像有十个太阳一起那么亮。
宁玛和周亓谚跟着人群往前走,远眺能看见层层叠叠的游客,排布在岸边。
明明看起来走两步就到湖边了,但抬头一丈量,毫无进展。
宁玛走得有点累,停下来喘气,毕竟她昨晚还在高烧。
周亓谚朝她伸出掌心,示意她把手搭上来借力。
宁玛从善如流,男人的小臂平直稳定,散发着令人安心的体温。
正经不过两秒,宁玛忽然嘿嘿一笑:“你觉不觉得,你这有点像……那什么……”
“什么?”周亓谚挑眉。
“小谚子。”
“小谚子?”周亓谚嗓音里有清爽的笑意,像含了一口气泡水。
宁玛以为他会生气,但他只说:“我至少得是谚总管吧?”
宁玛松了一口气:“好好好,你是权倾朝野的谚总管。”
“那你呢?”
“我?”宁玛开始畅想,有点激动,“我要当那种把老皇帝骗得团团转的宠妃妖后!”
“然后和谚总管暗度陈仓?”周亓谚眼尾勾人,“宁玛,没看出来,你玩得挺花啊。”
宁玛一秒闭嘴,后知后觉涨红脸害羞起来,她踢着脚边的小石子:“我就说着玩玩……小时候在冷措寺,经常看到草原上别的牧民家的孩子,玩各种各样的过家家。”
可能人都会偶尔有戏瘾吧。
顺着她的话,周亓谚也想起小时候,老北京的胡同里,男孩儿拽着柳条自以为是侠客,女孩儿轻拢窗纱蹦蹦跳跳的场景。
他却一般不加入,搬个小凳坐院里,装模作样地看书。偶尔抬眼,压抑自己心里的渴望,还要冷嘲热讽一声别人幼稚。
“你会加入那些牧民的孩子吗?”周亓谚问宁玛。
宁玛摇头:“我小时候不能随便出寺,我是从九岁上小学之后,才慢慢有机会出去玩的。”
周亓谚侧头注视宁玛,仿佛透过时光看见同样年幼的她和自己。他是不愿,但她是不能。
“你看我干嘛?”宁玛被周亓谚看得发晕。
“想回到过去,把你偷出来,让你玩个痛快。”周亓谚勾着淡淡的笑,嘴里却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宁玛立刻反驳:“那不行,堪布会……”
“我替你在佛前忏悔,你就快快乐乐的。”他摸了摸宁玛的长发,语气随性而无畏。
宁玛呆住,她从小到大听过繁多无私的许愿,但没想过,有一天,有人会为她而许。
湖面像清凉的蓝绿色薄荷糖,也像华贵的欧珀晶石,反射着粼粼波光。
据说这个由于矿场而形成的梦幻湖泊,正以每天十几厘米的速度沉降,不知何时,就将消亡在这个世界。
但此刻的阳光,和周亓谚的眼神,已经凝结成一枚琥珀,坠入宁玛心中。
第34章佛青水上雅丹
从东台吉乃尔湖出发,再开半个小时,就抵达了水上雅丹。午后的水上雅丹售票厅,竟然只有寥寥无几的游客。
宁玛从洗手间出来,在空旷中,一眼看见那道懒散颀长的身姿。
她小跑过去,两根麻花辫在胸前扑腾,发间点缀的绿松石,像一汪亮眼的泉,和水上雅丹这个地方相得益彰。
“你身体还没恢复,我们就和在茶卡那样,乘车到终点站,走马观花看一看?”周亓谚询问宁玛的意见。
“嗯。”宁玛拧开水瓶,仰头喝水。
宁玛今天穿了一套柔软的长裙套装,淡淡的奶油冰淇淋色。在阳光下,有种与往常大相迳庭的美。
周亓谚一会儿想起,宁玛躺在纯白的床单上,头发全部散开的样子。一会儿又想起,刚刚在东台吉的湖边,宁玛的衣裙飞起的样子。
像一只蝴蝶轻轻落在心上,扇动翅膀,带来骤然的浪潮效应。
“风寒感冒应该不传染吧?”周亓谚没忍住,朝她走近一步。
“什么?”宁玛转头看向身旁的周亓谚。
脸颊和耳尖擦过男人的嘴唇,在大脑还没反应那干燥的柔软是什么时,来自周亓谚的声音与触感同时击中她的身体。
周亓谚咬住她的唇瓣,带着沉沦的满足和笑意:“就算传染也无所谓了。”
这人怎么随地大小亲!
宁玛惊讶的声音,被周亓谚用舌尖推了回去,只余一抹无力的闷哼声。
他吻得温柔缱绻,情比欲的成分多。他的呼吸让大厅的冷气失效,带着灼烧感扑在宁玛脸上,一下一下含啄挑弄,在宁玛唇上若即若离。
他吻到宁玛的眼神失去清明,在他离开之后,小姑娘的脸落在他掌心,往上抬起,似乎还想要追逐刚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