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们,还请了廖诚良前去,他毕竟是从中说和的人,自然也要谢一番。
到府城码头后,一家子顾不上到处张望,抬脚就往城西赶。
定下的拜师吉时较早,就在巳时一刻。
陈知没有明说,但长夏和裴曜知道他意思。
他上次和裴有瓦找到孟老头家中,院里乱糟糟的,今儿早早过去,也是想帮着收拾收拾。
毕竟这么大的事,院里干干净净的多好,不然,他实在看不下去。
和裴曜不同,陈知和裴有瓦觉得孟叔礼上了年纪,又刚要拜师,彼此不怎么熟悉,当面直言不太好。
小老头那个倔脾气,说他院子脏乱,说不定要发脾气。
等到了梧桐小巷,巷子里的老人已经有几个坐在门口说闲话,见他们过来,都喜笑颜开的。
邻居们都知道老孟要收徒了。
裴曜的性子颇得他们喜欢,模样也不是一般的俊,小小年纪,胆气不小,还娶了个清秀可人的夫郎,真是哪儿哪儿都顺眼。
陈知之前来了一趟,也算沾儿子的光,和巷子里的人已经认识。
那天来时,还听说了儿子那天的勇武过人,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和近邻说笑两句,见孟叔礼院门开着,裴家人也不客气,一边喊一边就进去了。
孟叔礼早已起来,甚至穿上了一身不错的衣裳,胡子都梳得整齐。
陈知裴有瓦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在院里忙,将杂草锄了,烂木头都搬到墙角摞起来。
长夏和裴曜也挽起袖子动手。
他们对府城不熟悉,杂物烂东西不知道往哪里扔,暂时堆积起来,让院里不再脏乱就好。
孟叔礼见他们自顾自收拾,老脸有点挂不住,只当自己没看见,由他们去了。
裴灶安进了堂屋喝茶。
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孟叔礼小了几岁,口中称一声裴老哥。
裴灶安有点为难,大孙子拜对方为师,儿子称对方一声孟老哥,他想了半天,最后喊了声老孟。
都是平头百姓,不过孟叔礼一辈子没种过地,吃的是手艺饭。
因此两人说几句话就沉默一阵,再想个话头,重新聊两句。
老人之间的沉默无言并不窘迫。
上年纪之后,总有枯坐出神的时候。
等廖诚良赶在吉时之前过来,孟家的小院已经收拾差不多了。
他笑着进门,眼中露出一点诧异,心道果然是不错的人家,自己都忘了这一茬,没想到人家记着。
热热闹闹寒暄一阵,孟叔礼听着,神情有些恍惚。
吉时到了之后,裴曜一脸正色,对着坐在上位的孟叔礼行三拜九叩之礼。
眼下并非饭时,不过昨天裴有瓦就同酒馆说好了这个时辰会过去。
连同廖诚良,七个人到了附近的酒馆坐下。
伙计连忙上了酒和茶,向后厨招呼一声,人来了。
厨子早已备好菜,闻言,菜倒进锅里,就大火猛炒起来。
裴曜今天没说气人话,还特地向孟叔礼敬了酒。
孟叔礼坐在首位,接了徒儿的酒,虽然没说话,但也没冷哼。
端的是一副师慈徒孝的场面。
长夏坐在陈知旁边,见裴曜乖乖的,还向廖诚良敬了酒,他眉眼带上一点笑意。
昨晚他叮嘱裴曜,今天是好日子,再怎么,都不能发脾气。
果然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