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多少人去那里焚香祈愿,仿佛那块石头真能通灵。
可如今,它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空墙。
我笑了,轻得像风。
“好。”我说,“空白才是开始。”
小满忽然跪下来,抱住我的腿,泪如雨下:“可您不在,他们还是会迷路……娘娘,您不能不管他们啊!”
我抚着她的头,像从前无数个夜晚那样,指尖穿过她湿漉漉的丝。
然后,我蹲下身,蘸着墙上流下的雨水,在那堵想象中的空白墙上,一笔一划写下了一个字——
“迷了,才会找。”我轻声道,“找了,才真活。”
小满抬头看我,泪眼朦胧中,似懂非懂。
我却已起身,拉她站定,望向亭外渐歇的雨幕。
远处城郭轮廓浮现,炊烟袅袅升起,像无数微弱却执着的火苗。
那一夜,我宿在井亭旁的破庙里,听着檐雨滴答,梦见了三年前的自己——初穿书时,惊惶无助,躲在冷宫角落翻医书,生怕哪一步错,就被命运碾成尘土。
而今,我不再怕错,因为错本身,也是火的一部分。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百姓陆续走向共声渠。
当他们经过那面空白源陶墙时,忽然停步。
墙上,不知何时多出一行小字,墨迹未干,仿佛刚刚由雨露写就——
“蝶不回头,因为身后已不是火,是光。”
人群静默。
有人喃喃:“蝶……是指娘娘吗?”
有人摇头:“不,是指我们。”
一个老妇人颤巍巍地伸手,摸过那行字,忽然笑了:“三年前我问井,孩子高热怎么治。现在,我能告诉别人,该怎么熬药了。”
孩子们围在墙下,捡起碎陶片,学着写下自己的问题。
不再写“求娘娘赐方”,而是写:“我想试试这个配伍,你们觉得呢?”
而在井底深处,那枚我曾用来接收匿名信的无字铜印,静静沉在淤泥之上。
它不再传递密语,不再承载祈求,只像一颗沉睡的心。
但就在它上方,浮着一片轻灰,薄如蝉翼,边缘卷曲,像极了一对展开的翅膀。
城东一户人家,晨光洒进窗棂。
母亲握着幼子的手,在新烧的陶片上一笔一划写着:
“这次,问题没有答案——”
孩子歪头想了想,抢过笔,添上最后一句:
“但我们可以烧出自己的火。”
我站在城外高坡上,远远望着这一切,风吹起我的帷帽,露出半张脸。
我没有再回头。
蝶不回头。
不是无情,而是终于明白——真正的逆袭,从不是登上高位,被万人仰望;而是悄然退场,让光不再依赖一个名字。
范景轩或许终其一生都不会懂,为何我宁可烧掉共感针,也不愿做他掌心的影子。
可如今,他拆了碑,立了墙,改了渠名,默许万民自问自答。
他终于学会了,在没有我的夜里,自己点灯。
而我,只是笑了笑,转身走入山雾深处。
袖口的伤还在渗血,可我不再包扎。
让它流吧。
血尽头,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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