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椅子上,两个丫鬟站在一旁。
李佑清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可真单独相处时,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并非有多喜欢戚自渡,只是那日清晨拉着她跑的那个身影,总是时不时地在她眼前晃一晃。
尤其是在她得知名声被毁得彻底之际,一想到那双有力的手,她便感到心安。
所以那日父亲问她戚自渡怎么样时,她红了脸,也顺理成章地来到怀安县。
她想着,若是戚自渡愿意娶她,那便嫁吧,她不想再看见父亲为了她的事愁了。
“戚大哥,你真是断袖吗?”
“是。”
“那你可有喜欢的人?”
“有。”
“那人是谁?”
“你见过,是谢远山。”
陆雪说得坦荡,李佑清却微微一愣,难道南宫衍也是个可怜人?
他对戚大哥爱而不得,便只能杜撰出戚大哥有婚约之事,意图为其遮掩。
没想到戚大哥如此坦荡,竟当众承认自己是断袖。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戚大哥不是不承认,而是不愿对他承认,进而面露迷茫与悲伤。
只能沉浸在回忆里
好凄美,好动人!
陆雪见李佑清小脸激动得通红,忍不住挠了挠头,这姑娘到底在想什么!
“李小姐,李小姐!”
“啊!抱歉,戚大哥。”李佑清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把刚才想的东西赶走,顿了顿才开口。
“可我听说,谢指挥使成亲了,妻子还是乡君呢,你”
“唉,我知道,但我喜欢他,与他无关,做朋友也是好的。”陆雪微微垂眸,把失意的状态演得淋漓尽致。
“原是如此。”李佑清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人,随即又想到自己,她何尝不是呢?
“李姑娘,你若是有难处,不如和戚某讲,你完全可以把戚某当姐妹。”
陆雪见她眉宇间满是落寞,知心大姐姐的状态立马上线。
“额,姐妹?”
“对啊,你想,咱们都喜欢男子,我可和那帮臭男人不一样”
陆雪以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把人忽悠瘸了。
李佑清微微垂眸,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哪能不向往如意郎君呢。
只是父亲鬓角的白,嫡母落在她身上怜爱的目光,都让她倍感煎熬。
也许只有自己嫁出去,所有的事情都会好的。
“戚大哥,你说,我,我怎么才能把自己嫁出去呢?”
“你不嫁人,李家主和你的兄弟姐妹,可会以你为耻?可会逐你出族?可会让你青灯古佛度过一生?”
她这么一问,陆雪立马想起陈守拙做的事,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不会。”李佑清坚定地摇头,那件事并不是她的错,族里严苛,但也不至于不近人情。
又有父兄在,最严重的后果,也不过是另居别处,还是照样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