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没听着有什麽风声啊。”寒羌水心里隐隐担忧,还是没忍住问道:“他倒底出什麽事了?”
梅三先生抿了抿嘴,深深叹口气,掖了掖衣服起身,“看来今儿这顿酒是喝不成了。跟我走吧,我带你们过去,没准儿他见了你们能精神好些。”
三人路上走着,寒羌水还记挂着那份贺礼,梅三先生听了苦笑,摆摆手道:“用不着了。”
寒羌水和容沙白一诧。
只听老人家轻声道:“他爱人离世了,就在去年老爷子寿宴过後不久。车祸,挺突然的。”
乍然一听死亡,寒羌水心里是难以言喻的复杂和酸涩,他看了看身边的容沙白。容沙白对他回以笑笑,情绪明显也沉了下去。
“这样的事情,为什麽不知会我们一声呢。”寒羌水轻轻道:“都是多年的朋友了,好歹也让我们帮帮忙尽下心意。”
“按理说是应该的,”梅三先生叹息一声,“可坏就坏在他爱的是个男人,家里那群冥顽不灵的老古董觉得他败坏门风有辱门楣,愣是一点消息都没给让流露出去。”
“啊,这样。”只听寒羌水轻轻吸了口气,又慢慢呼出去。
眼见着一个略有些荒凉的小院出现在眼前,枯黄的篱笆都裂开了缝。
梅三先生在院门前住了脚,有些怅然的挤出一个笑,说道:“去年他约你们来这儿喝他喜酒,说明是真把你们当朋友了,快进去看看他吧。”
“我们这些人伤透了他的心,见了你们,兴许他能高兴点。”梅三先生拍了拍两个人的背,叹道:“去吧。也劝劝他,起码别再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寒羌水点点头。
见着两个青年推开栅栏门往里走,远处池塘里枯荷惨败,结了冰落了雪,一片苍凉。
梅三先生慢慢往自己的小屋走去,双手背在身後,脊梁挺拔,身影萧索又洒脱,右手食指关节处虬扎着一个如树瘤一样的节。
这是一个年轻时宁愿折断手指也不愿受家族束缚的老人,满身傲骨成异类,宁撞南墙不回头。
他一生凭意而动随心而行,从未有过遗憾,只独独缺了今日本应当有的那一碗温热的喜酒。
院里竹屋看上去有些破败,吱呀一声推开门後,屋内光线黯淡,温度很低,却意外的干净整洁,案上的三足铜炉里幽幽的燃着香。
再往里走走,绕过会客用的小厅,木质回字纹格扇窗大开,穿堂风呼呼的灌进来,外面是一个临池塘的十分低矮又无遮拦的小榭。
一个身材高大却又十分削瘦的男人立在那发呆,风呼啸着吹透了单薄的外袍,宽松的袖子里便露出一节苍白支棱的腕骨。
他与长风两望,不知冷,也不知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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