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花欲燃在江逾白耳边坏心眼的吹了口气,成功的感受到身下江逾白身躯一颤,颇为恶趣味的勾了勾唇,“你让我独守空房多日,平日连说个话的人也没有,是不是只想为妻只能整日想着你?”
江逾白全身仿佛过了电一般,险些要哭出来,又被戳中的心事,只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望着花欲燃,希望他快些。
屋外雪如柳絮落下,似碎琼乱玉敲击之音,寒风卷着白雪呼啸吹着,一树红梅落满地。
天色近黑,屋内烛台含着烛泪烧了半截,昏沉暧昧的灯光笼罩着整间屋子。
两人原本在窗前榻上,最後又移到了床上,椅子不知何时被碰倒了在地上歪斜着。
床帐被人撩起,江逾白披上一件衣服下了床,回头看了看正睡着的花欲燃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外面天色暗沉,漆黑的天幕黑压压的,天空好似是一张染墨的黑纸,地面也是黑黢黢的一片,仿佛整个世界只有这一间小院一般。
站着屋前的江逾白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天际飞去,最後停留在了一棵巨树前。
这棵巨树高耸入云,盘踞的树根粗壮无比,而树木的脚下却有一个虚空的入口。
这是幻境的入口。
江逾白往巨树里输送了些灵力加固幻境,远处墨纸一般的天空渐渐浮现出月亮和点点繁星。
麻雀在窗前唧唧叫不停,清晨柔和的阳光照进屋内,花欲燃打着呵欠起了床。
屋内已经被打扫好了,丝毫不见昨天的疯狂。
也不见昨天的人。
睡完提裤子就跑,没良心!
花欲燃抹了两把根本不存在的泪,坐在了桌前倒了杯水,一擡头对上了对面的梳妆台镜子。
花欲燃愣了一下,朝着镜子走去,停在镜子前仔细打量自己的这张脸。
他以前……是长这个样子吗?
花欲燃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他只记得当初在春涧山谷被失去控制的钜人攻击,失去意识後醒来就是在这间小院,他醒来後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江逾白,那时江逾白对他说,他因为受伤影响到记忆,要在这里安心养伤。
花欲燃凝视着镜中青涩稚嫩的长相,他都是上百岁的人了,模样却还是十六七岁少年人的长相。
他当初保留容貌的时候,这麽喜欢装嫩?!
花欲燃擡手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耳朵,总感觉少了点什麽……
江逾白练完剑刚踏进屋,就看见他的小舅舅趴在梳妆台前端详自己的容貌。
花欲燃突然腰间一紧,背後贴上一个紧实的胸膛。
背後的人应该是刚晨练结束,衣袍上还带着清晨的凉气,江逾白就这麽抱着他也不说话,还跟小时候一样。
花欲燃转过身拉江逾白入怀,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左耳:“今日无事陪我下山如何?”
江逾白擡起眼,视线落在花欲燃触碰耳垂的手上,眉间微蹙:“舅舅想买什麽东西?”
花欲燃揉了揉耳垂,笑了笑:“也不是什麽重要东西,只是在山上待了好些日子想下山跟你走一走。”
江逾白眉间壑这才散开,擡头一口含住花欲燃的耳垂,用牙咬了咬,留下一小道牙印,小声道:“这里原本有只耳坠的。”
花欲燃点了点头,“我就说怎麽感觉好像缺了点什麽,今天下山去挑块金玉回来打一个耳坠。”
他起身松开江逾白去里间拿外氅。
江逾白摩挲指尖感受那残留的馀温,跟上花欲燃,像只亦步亦趋的小鸭子。
花欲燃拿起一件黑色狐绒外氅披到身着单薄的江逾白身上,仔细给他系上整理好。
江逾白乖巧站立由他摆弄,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花欲燃不肯离开片刻。
“不用去山下选,我给你打一只。”江逾白眼眸暗沉视线移到花欲燃的耳垂上。
花欲燃歪头对上江逾白的视线,挽唇笑了笑,掐嗓捏调的,“夫君要为为妻置办首饰,为妻心中甚喜,只是能不能不要告诉我?”
听他这麽说,江逾白眼神一顿,不解,“为何?”
“自然是为了惊喜,”花欲燃挑眉轻笑,“为妻一看到夫君精心打造的饰品,心中自然欣喜万分,拿了耳坠就当是已下了聘礼,等到那时江小仙君就算想要反悔,也怕是後悔莫及了!”
“这辈子只许我一个?”江逾白浅色眼瞳微震,靠近花欲燃认真注视他的眼睛,如深潭般清寒的双眸里仿若极力遮掩着什麽。
花欲燃顿了一下,他很早之前就发现江逾白有些不对劲,即使江逾白努力掩盖,可身上的焦虑与不安却还是让他察觉到了。
江逾白收回视线,垂下的眼尾纤长浓密像一只停留的凤尾蝶掩盖住眼底情绪,他紧紧攥住了花欲燃的手,道,“下次,下次回来我会带着耳坠来。”
“你这一生,只能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