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景物就变了样。
这里似乎是一间密室,四周是漆黑坚硬的墙壁,密室地方不大四周墙壁靠着几排摆满书的黑漆掉皮架子,把不大的空间占了个五六,剩下的空间只有一张小案,上面摆着一只长着锯齿状花瓣的怪花。
花欲燃揉着还有点晕的头,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看向坐在小案後面的不苦长老,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弟子礼,嬉皮笑脸道,“不知长老叫弟子有何事?”
不苦如今已有百馀岁,脸上瘦巴巴的,两侧的颧骨高高凸起,眼睛细长干枯,活像极了话本里把小孩吓哭三晚的“灭绝师太”。
她擡起松垮的上眼皮,冷哼一声,瘦干的手一动,一条长长的拂尘从她手里甩出,重重的击打在花欲燃的胸膛处。
花欲燃被击飞,砸在身後的书架上,书从他脑顶劈头盖脸的砸在花欲燃身上,一口血涌上又被他硬生生咽下去。
“不必装模作样。”不苦撩起眼皮瞧着花欲燃的狼狈样,皱巴巴的嘴翘起一个弧度,问他,“你是个什麽东西进了这个身体?”
花欲燃用手背蹭了下嘴角溢出的血,从地上爬起来,心里暗骂不苦这个看见小男孩痛苦心里就兴奋的老变态。
他忍住胸口的疼痛,故作轻松,嘿嘿一笑,“不过是一介散修罢了,年过百岁寿命将尽,正好遇见了这个倒霉的小弟子。”
不苦听他这麽说,嘴角又垂了下去,嘲讽道,“杂鱼尔耳。”
“青竹刚跟你说了与公输家的婚事。”不苦收起对花欲燃的兴趣,不愿再与他掰扯,直接开门见山。
“那自然要恭喜不苦长老了。”花欲燃嘻嘻一笑立马跟人道喜。
不苦面色像吃了只苍蝇一般,眼神狠狠剜了他一眼,知道花欲燃在故意恶心她。
谁人不清楚,公输家是打着什麽样的算盘跟邬青竹成婚的,不就是为了她手里的“琉璃千叶莲”。
公输向明前些日子登门拜访,在一衆姑娘里挑中了邬青竹,便要不苦收邬青竹做义女,当场擡出三大礼箱下聘要纳邬青竹为妾,甚至点名要不苦为表对公输长澈忠心以及对婚事的认可,将她当年从医谷带来的神器“琉璃千叶莲”作为嫁妆同邬青竹一起嫁去公输家。
这哪儿是为了娶姑娘,这明明就是要娶神器!
突然,不苦转过脸来,直直的盯着花欲燃,“我要你在邬青竹大婚的那天去把‘琉璃千叶莲’抢回来。”
“我?”花欲燃左右看了看,确定了这老妖婆再跟自己说话。
下一秒,他瞬间会意了不苦的话。
刚才老妖婆看见他有几分本事,想让他去偷神器,若是成功了,神器便重回不苦手里,若是失败了,老妖婆便可跟公输家的人全盘托出他是个夺舍外门小弟子心思不正且不知何处来的孤魂野鬼。
这算盘打的好啊!
“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老妖婆笑起来,满脸的皱纹堆在一起,随後脸色变得阴狠,“你没有选择!”
不苦干枯如老树枝藤的手指弯曲成鹰爪样,直直朝他袭来。
而另一边山门处。
也不知这人在暗处待了多久,不仅她没有察觉到,就连刚才的不苦长老似乎也没有察觉到他。
想起下午两人亲昵的模样,邬青竹胆颤心惊,颤声道,“将他带走的是不苦长老,不干我事!”
“他?”清冷不染风月的声音从背後响起,淡漠的嗓音带了些疑问。
“对,他不是‘花欲燃’!”邬青竹僵硬的点了点头,“他占了我师弟的身体,所以才被不苦长老带走了……”
“闭嘴。”
邬青竹後面的话语被扼在嗓子里。
脖间的剑被放了下来,邬青竹如临大赦,双腿发颤朝江逾白相反方向慢慢挪去。
“你刚才说要与谁成婚?”对面神情淡漠的人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