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邬青竹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意识到他问什麽,马上回答,“公输向明。”
“公输。”那人垂下了浓密的睫毛,他似乎在思考什麽,随後擡起眼来,对她说,“什麽时候来接亲?”
“啊……再过三日。”
听他问邬青竹在心底一算,心中一紧,没想到时间过的这麽快,师弟如今下落不明,范中已死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告诉范中这个消息,她就要嫁进公输家做妾了。
“婚礼那天你不用来了,”
“?”邬青竹一怔,擡起头来不解其意。
白衣仙君已不见人身,只闻其声,
“我来替你上花轿。”
婚礼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喜庆的红绸挂满苍穹山外门事务堂里里外外,外门弟子所有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挂着笑容,有人嫉妒,有人惋惜,有人高兴。
今日是苍穹山外门事务堂不苦长老义女邬青竹与公输长澈长子公输向明的大婚之日。
公输家早早停了一座四人擡的轿子,喜庆的红绸从轿顶垂落下来,正好能朦胧遮住白羽软垫的轿内景象。
接亲的人几乎排了十里长街,接亲人嘴里说着虽然是娶妾但也是公输家大公子第一次娶亲,场面稍微宏大了一些也没毛病,可衆人心里都清楚,那哪是为了新娘子,而是为了新娘子的嫁妆。
许多弟子挤破头伸长脖去看这条长长的接亲队伍,却不是惊于人数多,而是讶然于接亲的队伍里没有新郎官公输向明的身影。
接亲队伍为首的是个面容俊毅身材高大的青年,一身接亲时穿的红色礼服,但却不是新郎官的服饰,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任流言蜚语往他耳朵里进,岿然不动,只道,“在下苍容晚,大公子身体不适,公输掌门特命我前来迎亲。”
声音不大,却干净利落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可见此人修为高深。
新郎官没来接亲,给这场各怀鬼胎的婚礼又添了几分不伦不类。
外面人声鼎沸,事务堂内人急得团团转。
谁都知道这位邬青竹与门内弟子范中情投意合,前几天刚收到情人丧命他乡,还没过几天她就要穿上凤冠霞帔上花轿,搁谁心里都不好受。
这位姑奶奶原本没啥大事,但好好的穿好婚服後却突然转了性,把自己关进屋里,用术法封了门谁也不让进,谁也不敢进。
万一激怒这位姑奶奶人家当着衆人的面落了公输家的面子可怎麽办?
“轿子停在外面一个时辰了,仙盟的人一直催,怎麽还不出来!”不苦长老还没踏进院,愤怒的声音便传到院中每个人的耳朵里。
伺候新娘的弟子纷纷低下头,欲哭无泪道,“我们实在没有办法,青竹师姐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呵!”不苦冷笑一声,讥讽道,“这还没嫁过去,就端起架子来了?让我瞧瞧在屋里憋什麽闷气儿呢!”
她刚要破门而入,门却“砰”的一声打开了。
穿着礼服盖着红盖头的人从屋里出来,一阵风似的没有半分停留的从不苦身边走过,很快就出了院门。
院中随侍弟子连忙追过去,只留下脸色黑沉的似锅底的不苦。
“新娘子到——”
礼官一声喊,喧闹的声音立马止住,纷纷朝着从事务堂出来的新娘子看去。
新娘子盖着红盖头看不清容貌,但气质绝非俗人,身量挺拔修长,步伐稳健,但走的极快,没等礼官话音落,已经上了花轿。
苍容晚见新娘子出来了,心中对此人有些不满,新婚之日竟叫接亲队伍在外等待许久,架子颇大,但见此人出落绝尘,单看身影还是不禁被惊艳几分,事务堂何时有这麽一位人物。
他翻身下马,出于礼节伸出手让新娘扶着他的手臂入轿,却不想,新娘直接略过他,两三步轻快利索登上了轿。
身手似乎也不错,苍容晚收回手。
不过这新娘……怎麽长得这麽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