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月:……
伽月飞速的回想她们刚刚聊了些什麽,苏烟的脸已经白了。
“不要在意孤,你们继续。”思无涯温温和和的说道,“孤也很想知道,你到底要对孤做什麽。”
苏烟噗通跪下,伽月一看不好,毕竟自己也是闲话的其中一方,忙屈膝,也要跟着跪,思无涯目光淡淡扫过来一眼,生生定住了她。
苏烟垂首道:“……既被殿下听见,奴不敢隐瞒——奴年岁已大,想要脱籍归乡了。与殿下相识以来,承蒙殿下厚爱与恩惠,无以为报,也因奴……日久生情……”
苏烟咬咬唇,似有些羞赧,继续道:“奴此後恐再不可能遇见殿下这般人物。”
“待奴归去,也恐再不能与殿下相见,因而斗胆,想在离开之前,能够服侍太子一回,便也算此生无憾了。”
“奴知殿下心上有人,不喜他人近身,所以才想冒险行此下策……”
“是奴生了贪心与妄念,请殿下责罚……”
苏烟终究是百花楼出来的姑娘,该伶俐时口齿十分伶俐。
这番话似乎合情合理。
思无涯倒挺有耐心的听完,之後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苏烟:……
伽月:……
充分见识到思无涯不记名的特性。果然替身对他来说,就只是替身,哪怕在外人看来再上心再“荣宠”,却连名字都不曾被真正放在心上。
苏烟梗了一梗,报上姓名。
“苏烟。”
思无涯薄唇微啓,第一次叫出苏烟之名。
明明是江南般婉约柔媚的名字,从他口中念出,却无端令人脊背发寒。
“孤什麽时候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孤很好骗,很好说话。”
“小东西,你相信她的话吗?”这话是问伽月的。
伽月有点乱,一时模模糊糊理不清,不知该信不该信,但知道眼下事情有些不妙。
苏烟道:“殿下,奴……”
“若不是真话,便一个字都不要说,”思无涯道,“以後也永远不用再开口。”
思无涯的笑容敛去,修长手指漫不经心摩挲着软鞭手柄。
苏烟螓首蛾眉,美人如玉,低垂露出的一截脖颈白皙而脆弱,这般跪在地上,无法不惹人怜爱。
思无涯的目光却毫无波澜,反而冷漠无比,那冷漠之下,并未刻意掩藏随时会迸发的杀意。
如同已锁定猎物的狼,如同待出鞘的剑,稍有不对,便会毫无犹豫的一剑封喉,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苏烟面色发白,额头渐渐冒出虚汗。
伽月忍不住道:“苏烟姐。”
她不知道苏烟到底隐瞒了什麽,但知道倘若苏烟再不说实话,就真的危险了。
思无涯忽然又微微一笑:“孤的二弟让你约小东西做什麽?”
伽月一惊,思无涯的二弟不就是赵盛吗?
苏烟反应更大,实在没想到思无涯竟直接点出了赵安,简直猝不及防,不由一抖,面现震惊之色。
“殿下……”苏烟颤声道。
“不然你以为孤为何‘看上’你。”思无涯道。
此话一出,苏烟最後的侥幸顿时轰然坍塌。
她被寻来百花楼,之後与思无涯“偶遇”,成为头牌,陪侍思无涯……这一切都是赵盛一手安排。
这根线赵盛埋的很长很早,除了他们参与其中的几人,再无旁人知晓。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可谓天衣无缝。
然而思无涯的话令人细思极恐,以及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