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麽……”伽月看着苏烟的眼睛,问道,“你想对殿下做什麽?”
苏烟目光躲闪,抿了抿唇:“我能做什麽……”默了默,低声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做什麽,总之,那日你离的远些,不要出现,不要来打扰……”
“你疯啦,”伽月睁大双眼,“是杨妈妈让你做的吗?”
杨妈妈想更进一步讨好思无涯,以求自保,是完全可能出此下策的。
“苏烟姐,你不能做,”伽月道,“送进太子府的那些女子什麽下场你没听说过吗?别人不清楚,我亲眼见过的——殿下是真的讨厌那些手段。你若那样做了,殿下绝不会轻饶你。”
思无涯的确对苏烟有所不同,但若这麽多时日以来都不曾碰过苏烟,如今苏烟蓄意主动,思无涯会接受还是动怒?
外人只知思无涯不喜他人碰触,却可能低估了其程度——对于身体,床榻上的碰触,伽月亲眼见过西院素衣被惩罚,以及亲历过差点被扼死,她再清楚不过。
而听苏烟话中之意,明显会使用某些手段。
这事不比其他,触碰到思无涯的底线,即便是苏烟,只怕也难逃一劫。
倘若是其他不相干的人,伽月恐怕没有立场,也不会去多管闲事。但这是苏烟,曾在她最艰难时帮过她不止一回,也对小铃铛多有照顾。
“苏烟姐,真的,不要做,”伽月看着苏烟,认真道,“太危险了,你可能会没命的。”
“你在担心我啊。”苏烟也看着伽月,笑道。
“是啊,”伽月澄澈的双眼中带着抹焦急之色,“听一句劝好不好。”
苏烟怔怔看着伽月,目中流露出几分温柔与欣慰:“想不到还有人真心为我担心。算我从前没白待你,”後面一句她的声音低下去,“如今的决定也算没做错。”
“什麽?”伽月没太听清。
“放心吧,”苏烟神色恢复,做出了最终决定,说,“我不会有事。那日你切记,离的越远越好,能不出现便最好不要出现。”
伽月动了动唇,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
苏烟毕竟比旁人更接近思无涯,对思无涯的了解也会比旁人只多不少,又怎麽可能不清楚思无涯对这种事的态度呢?怎麽可能不知道她会面临的後果呢。
如果是被杨妈妈强迫而无奈为之,此时多半该愁眉不展,而非眼下这般云淡风轻,甚至……
……甚至胸有成竹的模样。
她为何这般笃定“不会有事”?
仗着“恩宠”吗?不,苏烟向来对自己的替身身份,以及思无涯的感情态度很清楚。
是对自己的“手段”很有把握,抑或其他什麽原因……
又为何一再特地让她避开。
杯中茶水已经温凉。伽月捏着杯子,思绪纷杂,不甚明朗。
“你,你到底要做什麽?”伽月抿了抿唇,紧紧看着苏烟。
苏烟道:“你跟我一样,终究会走。又何必问那麽多,知道那麽多呢。”
“可……”
伽月的话语戛然而止。
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思无涯修长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身侧立着守门的侍女,脸色煞白。
“殿下?!”苏烟惊的站起来,马上努力镇定的笑道,“殿下怎麽忽然来了?怎麽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奴好去迎您。”
“孤想来便来了。”思无涯嘴角噙笑,不紧不慢的走进来,“怎麽,吓到你了?”
“有点突然而已。”苏烟迎上去,朝守门侍女投去询问的眼神,侍女神色惊惶,不敢看苏烟,苏烟心中一沉。
伽月也站起来:“殿下。”
思无涯披着件薄披风,并不解开,撩了撩披风衣摆,自若坐到桌前。
苏烟稳了稳心神,道:“殿下何时来的?”
思无涯面带微笑,并不掩饰:“很久了。”
苏烟顿时神色僵住。
伽月也完全没想到,啊了声,脱口道:“殿下一直在门口啊?”
思无涯唔了声,笑吟吟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