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镖局
三天以後,燕和大人果然放了萧钰,出了安和府萧钰顾不得所谓的发财之道,先回了镖局,直奔东莞院,寻得韩归豫。
迈进院,二人恰巧正与撞了对脸,见面之後,萧钰怒目圆睁一指韩归豫,先发制人,向他一通劈头盖脸的谩骂,骂了个狗血淋头。
有人早已告诉韩归豫,萧钰平安归来,他听闻消息不由喜出望外的前来迎接,谁知对方破口大骂,方才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但他也早习惯于此人的喜怒无常,至于她骂的什麽也没听懂,随即上前,道:“萧钰,此等将救太子大事确实是我所默许,你骂两句也无妨,今**死里逃生,之前的暂且不提。”
“不提?韩大公子啊,”萧钰怒火无处遁形,韩归豫却是不明就理似的,不由得要捶胸顿足起来,:“救了太子,我们便要与宦官同日而语,宫变之时,我连太後面都没见过,稀里糊涂的就当了替罪羊。”
“韩归豫!”萧钰简直七窍生烟,于是,抓狂吼道:“你知不知道,我如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丢了镖简直亏大了!”
二人怒视对峙着,正在此时,小六从侧屋里拉开雕花门窗,探头探脑道“头儿,你回来了,谭姐姐可担心你呢。”
闻言,萧钰才渐渐息怒,回身面对小六问道“她人现下何处?”
“东屋子里。”
得了去处,萧钰点点头随即甩下一句“我去找她。”顾不得不明觉厉的韩归豫,衣袍翻飞头也不回的匆匆朝後院而去。
“哎,她发了什麽疯?”韩归豫看着萧钰背影消失不见,转而倚靠在窗户旁,摸不着头脑的擡头问小六:“你晓得?”
小六置之不理,不仅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关了窗户。韩归豫眼睁睁看着雕花窗和闭,依旧是莫名其妙的。
镖局东屋原是师娘的住处,萧钰接管後便由住,正对屋便是专门供谭迎月的草药库。
方才萧钰满腔怒火只发泄得半,一路脚步匆匆顺着游廊走,裹着三分怨气推开屋门,推得一声巨响,惊得屋里的谭迎月浑身一哆嗦,她正欲给换烛火,待看来人先抚顺裙摆褶皱稳稳神,道:“何来得?这麽大的气性,你这在何处受的气。可要吓死人。”
“你胆子大得很!”
说完这一句,萧钰大步跨进门,反手带上门,屋里一暗,她径直走到暗桌旁,坐定一擡头与谭迎月四目相对,别开脸,这姿态实属气短,故而又转回来,旋即兴师问罪起来:“你救太子到底为什麽?”
谭迎月见她摇头晃脑,不免觉得好笑,便不把问话当回事,先是拿帕子遮口噗嗤一笑,眼睛却看着别处:“你来问我?且不说那太子是不是我救的?我是连见一面都难,又那里来此一问?”
萧钰面无表情道:“芷君说的。”
谭迎月才正色道:“她说的,你就信?她还说你爱她呢!”
闻言,萧钰猛地擡头,看着她,目光里仿佛腾起火焰:“你!说!什麽?”
祸从口出,谭迎月平日里口无遮拦惯了,又被冤枉情急之下胡说八道,萧钰对她所言极是厌烦,也知道就她这脑子不好使,更别提胆大包天的去救太子。便不与她废话,就要起身。
熟料,谭迎月见萧钰有欲走之势便敛了笑意,随即一把扑上去抓了她衣袖,“哎,你等等。”
“干什麽?”
猝不及防之下,萧钰稀里糊涂甩开她的手,话更是稀里糊涂,“你几岁,还动手动脚的?”
谭迎月擡了擡头,仰面看着萧钰,明眸水光潋滟,期期艾艾地道:“我想着你,你回家就兴师问罪,这也罢了,回信含糊其辞,这些天你究竟去忘了何处?”
迎上这再熟识不过眼睛,不知怎的,萧钰心被狠狠疼了一下,先前的厌烦化为了不耐烦,挥了挥手道:“明知故问,我被抓了。”
“抓了吗?我当然知道你被抓了。”谭迎月抓住萧钰,板着肩膀,在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伤了没有?”
转来转去,萧钰被她晃得头晕目眩,恍惚又提起:“太子……”
话未说完,谭迎月突然一把跑住萧钰的肩膀,出声唤道:“阿七。”
屋里的光线太暗了,瞧不清她那脸,萧钰岿然不动,道:“点灯!”
谭迎月默默地给烛火点燃,烛光一晃,屋里豁然大亮,印在床帘上宛如火红的凤羽。谭迎月放下火折转过身,烛光里面颊丰润,嫣然一笑:“点灯干什麽?”她眼里仿佛藏着碎星,眼神是一种幸福的眷恋。
这回,萧钰不能岿然不动了,刷地掀开床帘,一只膝盖搭上床沿,就着一滚,仰面朝天躺上了床。
萧钰心无旁骛,半分没动心思自然是半真半假,她此刻只是想,若是真应了贺小子的药材之事,以防万一遇不测,这蠢姑娘一定得送走,不是这丫头没自保之力,而是一旦瘟疫爆发,到时全城上下的医师大夫都会陷入险境,谭迎月会医术,而且名声不小,病急乱投医的大有人在,这事说不准,无治之下保不齐拿人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