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宣羽心底的警惕不减反增,总觉着秦瑾昭目的不纯,定然是在背後谋划着甚,昨夜就是最好的证明。
秦知微并未听出两人言语下的波涛暗涌,还热情挽留秦瑾昭一同用午膳。
秦瑾昭柔声婉拒:“不了,阿徵和绥安还等本宫回去。”
闻言,秦知微也不再强求,起身送她出殿。
宣羽搁下茶杯,也跟着走了出去。
幽长的宫道上,辇车渐行渐远。
宣羽揽着秦知微的肩,蹙眉轻声道:“你皇姐此趟,应当不只是送酒如此简单。”
秦知微却觉着宣羽想太多,嗔怪道:“阿羽,你想太多了。”
“皇姐如今和颂姑娘这般要好,绥安也在平平安安长大,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嗯。”宣羽轻吻秦知微额头,温声重复,“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一国之君昏迷多日终于醒来一事,很快便传遍了朝堂,不少朝臣纷纷结伴进宫探望。
秦宴以身子疲乏为由,尽数拒了,任一衆臣子跪在殿外,谁也不见。
为首几人不死心,头顶骄阳直挺挺跪着,一副秦宴不见人就绝不罢休的架势。
秦宴被殿外的动静闹得头疼,撵又撵不走,索性就让他们这般跪着。
强忍恶心将药喝完,秦宴困意又涌了上来,迷迷朦朦间,他又一次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福安。”秦宴躺在龙榻上喊道,气若游丝,衰颓不堪。
福安赶紧上前伺候:“陛下,奴在。”
“朕睡了多久?”秦宴眼皮沉得厉害,全身软绵绵的,就连起身这麽一件小事都办不到。
“回陛下,您只睡了小半个时辰。”福安很有眼力见,贴心将秦宴扶了起来。
秦宴喘着气,擡眸撇了眼殿门方向,气息不稳地问:“外面在吵甚?”
福安佝着身子,先是看了眼秦宴不太好的脸色,谨慎回道:“陛下,是长公主殿下来了。”
“昭儿来了啊。”秦宴好似松了口气,苦涩地重复着,“昭儿来了便好。”
“来了便好。”
“咳咳——”
福安忙为秦宴抚背顺气,担忧询问:“陛下,奴才还是去将太医唤来罢。”
“不必!”秦宴喉咙做了个吞咽动作,苍白的手指猛地攥住福安手腕,用力到根根泛起了白。
“你,去将他们打发掉。”
“这是朕的意思。”
“是,陛下。”
伺候秦宴重新躺下,福安才出殿亲传口谕。
“诸位大臣,陛下有令,都请回罢。”
“勿要扰了陛下的清静。”
群臣眼神互换,太尉迈步向前提出质疑:“敢问公公,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长公主殿下的意思?”
福安拱手朝秦瑾昭行了一礼,轻叹口气道:“长公主殿下的意思便是陛下的意思。”
说着他探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诸位请回罢。勿扰陛下静休。”
话已至此,太尉也不好再说些甚,只得接受长公主继续监国这一事实,领着衆臣愤然离去。
“殿下,让您忧心了。”福安欠了欠身子,神色谦卑。
秦瑾昭深深朝殿内望了一眼,眼底情绪复杂不明:“让父皇好生休息,晚些时候本宫再带绥安来看他。”
“殿下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