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什么,他问况嘉一:“你最近怎么不找谢绥抑聊了?”
“哪有这么多可聊的。”
“也是,他最近是不是很缺钱?”
“我不知道。”
“哦。”
周任航不继续说了,闭上嘴哼着不着调的歌,过了会,手臂被人碰了碰。
“为什么说谢绥抑缺钱?”
意料之中的问题,周任航勾唇,拖长音说:“我不知道啊。”
他故意不往下说,猜到况嘉一会问,而且得不到答案还会继续问,果然,况嘉一又说:“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
“没啊。”周任航无辜,“我就好奇。”
获得况嘉一一个白眼,周任航乐了。
“还以为你真不关心他了,结果随便说两句你就不淡定了。”
况嘉一木着脸没说话。
“我上次路过办公室,听到王老师和他说贫困生补助的事,他应该是想申请这个,但这个得学期开始前交表,这都期末了,弄不了。”
况嘉一迟疑,“王老师知道?”
“知道。”周任航说:“其实老师们差不多都知道他不能说话,要不然怎么可能一直不叫他回答问题之类的。”
况嘉一知道这个没办法隐瞒,但还是不高兴被太多人知道,虽然谢绥抑曾经对着他不介意谈论自己变成哑巴的事,但这不代表谢绥抑不介意让其他人也知道这件事。
况嘉一从小学的礼仪告诉他要尊重他人,不仅是尊重个人身份,包括衣着,言论在内的每个人在社会上该享有的一切权力。他很少去评判别人,也不去打探什么。
从认识到现在,况嘉一从来没问过谢绥抑关于他爸爸妈妈的事,也没问过他为什么要拼命赚钱替他爸还债。
即使谢绥抑曾经开过一次头。
那天晚上况嘉一明明可以顺着问他为什么变成哑巴,但况嘉一没有问。
不是不想知道,只是觉得那不是什么好经历,谢绥抑说一遍,就又回忆了一遍。
况嘉一帮不上忙,不想让他回忆,用蹩脚的手语希望他开心。
是真的希望他能开心。
在这个本来是最无负担、最肆意的年纪。谢绥抑不应该生活的这么难。
况嘉一微微低下头,周任航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干什么?”
“你不应该去找他了吗?”周任航说。
“我能…吗?”
况嘉一眼睛没有看着周任航,望着走廊上一块空地,表情是周任航从来没见过的迷茫和纠结,那句话也说得很轻,比起像问周任航,更像是在问自己。
“去呗。”周任航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纠结的,“不过你问了他也不会说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