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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挚友03 挚友裴鹿之墓燕泽（第3页）

“好……好，”裴鹿笑起来，“我们认识这麽多年，你竟然以为我会绑你？”

燕泽大笑着说：“为什麽是你？怎麽偏偏是你，谁背叛我都无所谓，偏偏是你，裴鹿，你骗我这麽多年。”

“对！就是我找的，就是我让人绑的你，就是我让人监视医馆，窃取百家秘典！”裴鹿吼道，“你满意了麽？！”

“你要杀我麽？”裴鹿盯着他问。

他曾说过，他最恨别人背叛。

“你！”燕泽气得浑身发抖，又说不出话来。

叮叮当当一阵轻响，利刃破空声传来，紧接着有什麽利器碰撞的声音，一片黑暗中似乎有人靠了过来。

燕泽下意识起身，直接压住面前人的手臂，混乱中摸到了什麽尖锐的东西，直接往下刺去。

“裴鹿，你就这麽想杀我？”燕泽问道，片刻後又自嘲说，“确实该杀，你在不二医馆过得不舒坦，全是拜我所赐。”

裴鹿替他受罚，给他背锅，还要帮着他跟燕夫人对着干。

这麽好的人，怎麽就偏偏遇到自己了呢。

他弓起身子，剧烈咳嗽起来，握着凶器的手逐渐沾染上血液——裴鹿的。

咳到一半，他突然看见了牢房内泥泞肮脏的地面。

……他视力恢复了。

燕泽转回头，看见裴鹿被压在自己身下，自己手里握着的东西插进他的左胸，伤口还在不断流血。

而他手里的东西，俨然是那年大集，他送给他的玉簪。

混乱中，他拔下来的东西，竟然是裴鹿头上的玉簪。

旁边，裴鹿的剑出鞘，就落在裴鹿右手边。

燕泽冷笑道：“裴鹿，你果真要杀我。”

裴鹿带着血腥气一笑：“你不也杀我了麽？”

燕泽弓腰笑起来：“裴鹿，你不是说你会一直陪着我麽？你说我当馆主你当管家，你说你裴鹿说一不二，都喂狗了麽？！”

“谁不让我接着陪你的，我这不是来陪你了麽？”裴鹿语气甚至带着微弱的笑。

他左胸依旧血流如注。

“那你为什麽不来找我？为什麽？”燕泽嘶吼说。

为什麽这麽多年杳无音讯，明明你是理亏的那一个。

裴鹿：“没找就是没找，哪有那麽多为什麽？你就那麽想听原因麽？”

他语气呛人，只是气息逐渐微弱下去。

话已言尽，裴鹿沉默一会儿，艰难地从身上摘下钥匙：“你走吧。”

燕泽拾起钥匙，又看了裴鹿一眼。

裴鹿似乎力气用尽了，他笑道：“小少爷，让我再叫你一次小少爷吧。”

燕泽感觉有什麽东西被他塞进了自己手里，低头一看，是一颗染了血的茅草根。

裴鹿笑着道：“从药柜那偷拿的，可……甜了……”

“……”

悲痛这才後知後觉袭来，燕泽沉默站在原地，却不肯去看裴鹿的尸体。

他一个人打开牢房门，正要出去的时候，突然瞥见什麽，又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身後墙上插着一个飞镖，裴鹿落在右手旁的剑上有一块明显的豁口。

“……”

燕泽疯了一样冲回去，手忙脚乱地给裴鹿止血，喂药，但是已经晚了，他身体已经冷了。

他抱紧裴鹿尸体，声音嘶哑，心疼到极致，竟然挤不出来一滴泪：“裴鹿，对不起。我……”

我什麽呢？

我不还是不相信他麽？

如果最後没看见那个飞镖，不还是会记恨他一辈子麽？

裴鹿，你为什麽……宁愿让我记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