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铺房後,萧池儒突然问:“承英,可有想过去上都?”
贺承英沉默片刻,答:“想过。”
萧池儒轻叹一声,示意他坐:“你愿意听听我的看法吗?”
贺承英当然愿意,自幼时起,萧池儒明里暗里,对贺承英可谓是照拂周道,就连他手中的刀,都是萧池儒替他寻来的,二人之间早已亦师亦父,所以萧池儒说话,他自是要听的。
贺承英点头,“将军请讲。”
“上都,帝位变更,风云诡谲,就目前来看,泰安帝主要求稳,贺家一案牵扯甚广,以你如今的五品官职,想要翻案,难。”萧池儒一个难字,定了如今的局势。
贺承英默然,他并非非去不可,他对自己的能力有自知之明,他看过母亲给他留的书信,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了解得也越来越多,知道的牵扯也越来越大,年少时他曾怨过怒过,也曾远赴上都,但站在那巍峨的琉璃城下,他只倍感无力,吃人的东西太多了,母亲求他安然无虞,他便尽量安然无虞罢。
他如此答复萧池儒:“想过,并非要去。”
萧池儒安心了不少,“别去上都,会丢了性命。”
贺承英知道,会丢了他的性命,也会丢了别人的性命。
萧池儒问他:“同我征战沙场,你可曾後悔?”
贺承英从前想过,他到底是为了什麽而战,後来,他想清楚了,“不後悔,与将军征战,是承英的荣幸,倘若烈火烧至门前,无人能够独善其身,将军说过,在其职,谋其责,承英不敢忘却,所以,承英护的,从来不是谁的天下,我只是,尽其责而已。”
萧池儒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
转眼便是天明,一衆将领聚在一起,开始商讨战事,李勤先开的口:“不过三载,西戈又卷土重来,将军此战,可有制胜之法?”
萧池儒道出他的担忧:“西戈虽然难缠,但胜在相熟,倒是云荒四部,几十年没交手了,当年他们的骑兵就很迅勇,如今想来更甚。”
萧青琅来时就已打探清楚,在一边道:“云荒四部此次出了一万兵,乌尔猛和鄂木柯地域最广,各出了三千兵马,马尔拉在最南边,下有大宣,北有和尔罕山脉,只有两千兵马,最後一个格达勒堪堪凑足两千。”
萧青琅说完又逐个分析:“就战力而言,格达勒将强兵弱,马尔拉地窄,跑马训练多有掣肘,这两个部族不足为惧,而鄂木柯占领偌大的草原且一直保持,兵力不容小觑,但过去从未听说他们与其他部族有过摩擦,上了战场,经验欠缺是必然的,难缠的,只一个乌尔猛。”
话到此处,郑常嵘也开始补充,当年他带兵与这个部族交过手,“乌尔猛人尚武,云荒十六部的战神霸突就出自他们部族,更是加深了他们对武力的崇尚,可谓是全民习武,且他们经常与周边部族交手,打得有来有往,战力定然不俗。”
萧池儒也与云荒交过手:“云荒的难缠之处在于体格,他们不管是人还是战马,体格都较为高大,近战对上,必是居高临下,弱点暴露无遗。”
李勤问:“可否远攻?”
郑常嵘:“远攻只可作为突袭之计,重复使用必然会被识破。”
另一个将军道:“上阵杀敌,定然要正面交锋。”
一阵的“如何是好”声中,萧池儒又道:“他们也有弱点。”
群将问道“有何弱点?”
萧池儒:“重甲之下,行动定然不够灵敏。”
处于下位的萧青琅与贺承英对视一眼,福至心灵,纷纷开口:
“绳杀。”
“套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