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关
南风尾巴扫过长度关时,宣军早与西戈战了几场,西戈进不来,也不退去,双方僵持着,此一战,都是奔着各自的野心去的。
关外是荒山野地,亦是异族的地盘,他们常年行走其间,对生长养育他们的土地,可谓是如指诸掌,宣军并非不能出去,然上有君主,下有黎民,若再树敌,苦的从来都是百姓,对方不来求保,宣军自是不能主动,只盼,不要投了西戈才好,否则,又是敌军的一大助力。
萧池儒站在城墙上,看着关内,那是家的方向,只是不知,何时能归。
萧青琅攀上城墙时,恰好听见父亲的叹息,萧池儒见他,问:“你怎麽来了?”
“找你,你不在帐内,我便来城墙了。”
“如何了?”
萧青琅摇头,“不可。”
自来长度关始,萧青琅便一直在钻研绳杀之法,他带着骑兵试了几次,终是不行,眼见战事越发紧急,萧青琅不免有些焦灼。
看着独子,萧池儒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吾家有子,终要长成。
只听萧池儒问:“何处不可?”
萧青琅答曰:“绳索过于轻细,绊不住云荒的战马,试过铁索,但铁索沉重,且锻造耗时,带上马背,亦是负担。”
“云荒的体格,便注定了他们只能重甲,出兵便是排山倒海之势,你的轻骑虽灵敏,但在力量面前,至多也只占了轻快的风而已,保命尚可,对付云荒铁骑,还得再寻他计。”萧池儒与云荒交手不多,但他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①’,这些年也对云荒有过钻研,算得上是知己知彼,然就是心中有数,他才觉麻烦。
萧池儒说:“少时,我随你祖父与云荒交过手,那时他们还有三十七个部族,联合起来攻打北关,可谓是勇猛无比,但那一战,你祖父还是赢了,你可知为何?”
萧青琅疑惑,“为何?”
“因为他们心不齐,军心不齐,乃兵家大忌。”
萧青琅想想也是,几十个部落突然联合,光是领导者就有无数,行军打仗讲究一个齐整听令,未得利时,他们当然团结,但当有了利益牵扯,那便是利益至上了,他们能为利所联结,当然也能为利而分裂。
萧池儒感慨:“可惜当时南边有乱,我随你二爷去了南边,未能与之再次交手,如今云荒只馀十六部,他们,正在统一。”
这是萧池儒多年来所担忧的,云荒如同一个巨大的蛊场,里面喂养了无数条蛊虫,待他们厮杀丶吞噬完毕,只剩一条之时,那便是云荒的王,王,统治者,一片地域内,只能存在一个。
想罢,萧池儒又道:“此次云荒分出来四部,也好!逐个击破,总比抱团来得轻松。”萧池儒还是碎碎叨叨,“可惜了,可惜,当年我未在北关多待些时日,多了解他们一些,不然,也不会像如今这般,束手束脚。”
他又叮嘱萧青琅,“云荒四部虽只出兵一万,但战力不容小觑,如若遇上,当要慎之又慎。”
萧青琅点头,“我此次带了八十轻骑,在清水关遇见乌尔猛的人,他们只有五十兵马,我们竭力而战,还是让他们逃了近半数。”
萧青琅的骑兵都是跟他久经沙场的,无论是武力还是作战经验,在这军中称得上是上上层,此一次却折损了三十馀人,可以说是以一换一。
萧池儒又问道:“可有收获?”
“缴获了五匹战马,两匹无伤,三匹轻伤。”
“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