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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第1页)

第十四回

只说那梁山上水陆法会一发追荐了七昼夜,山下戏场因也七日不曾散它,每日里初更开场,直唱到三更方肯歇。毕竟戏牌只恁几个,那班子间歇也插些个《嫦娥奔月》丶《西子沉江》的艳戏,又扮了些才子佳人的戏码,只是戏文讲究缛丽,毕竟深晦些,衆好汉多做草莽,听不出它分晓,只来看妆扮丶听唱腔,若逢那一个女戏体态雍美丶腔调销魂时,也肯价天喝彩,那些个□见他等粗鲁,只恐他等轻薄,不想连日的却也无事。却说这戏班只按了吴用的嘱咐,别个戏码只做点缀,每日里毕竟多半只来将那《梁山义士传》翻覆上演一回,衆好汉虽个不说,肚里到底有教载入史册之感,倒也不曾腻味,他等白日里习武作罢,夜间必三五成群来看一回戏,或将来酒食且吃且看,看到某角扮某人登场时,必彼此起哄一回,看到某角扮得自家时,多曾目不转睛,扮相胜过本人时,且先喜一回,或啐一回:“忒脂粉气。”窥到那厢舞枪弄棍出了纰漏时,又自挑一回骨头。那衆人彼此间又常以戏里加封的“官爵”来笑称,或曰“西郡大将军”,或曰“东亭义侯”,那李逵更以某县太爷自居,闲常摆出秉公断案的气魄,直教衆人取笑不尽,当时吴用看在眼里,心中甚喜,暗道:“便当如此,只是:‘潜移默化,沧海桑田’,却尽数入我套中也。”与那宋江相提时,宋江亦感欣慰,道:“军师真个算无遗策也,恁地时,暗换了衆兄弟心意,招安大计指日可待。”

却说那史进当日教安道全开了一味猛药,道是“三日内体内瘀浊之气尽除”,自他服过後,只是浑身剧痛,是夜睡去,教鲁智深送回宿处安顿,却一发昏迷了三日,四日醒来时,顿感身上大有不同,疼痛尽消,困顿全褪,当时只是饥饿万分,郭盛教帐下与他熬了一罐粥,煮得糜烂,撒些莼菜丶肥肉,他尽数吞下,只道:“汤水忒稀薄,那里填得肚子?要食些干的米面。”又吃罢烙饼三张,一对猪肘,身上气力始才旺了,当时便能下床走动,只是行动间迟缓些许。是日,陈达丶杨春几个得闻他痊愈,均大喜来探,又有杨志丶武松丶朱贵丶穆弘几个,晚间燕青亦来,挽了个竹箧,只是一箧沙梨儿,他道是卢员外昔日大名府的家仆送来,肉脆如沙,味甘若糖,史进谢过,两个说了回话,燕青道:“大郎,且尝一只。”

挝了个梨儿在手间,用绢帕擦拭了,史进只得将来咬一口,燕青道:“滋味如何?”

史进道:“倒是甜腻,只是嚼来并不如沙脆,只软的泥也似。”

燕青道:“原本确是生脆,先番大郎伤患不曾愈时,我便曾送来,那安神医道:‘梨性寒,史家兄弟身体本自虚寒,食不得’,当时没奈何,只得携回,想留与大郎时,不料你只病得恁般持久,如今只是捂得长些了,自软了。”

史进也是感动,道:“无妨,先前我病时,吃甚都腥,鲁家哥哥多爱与我剥酸枣肉吃,”当时忽地一怔,半晌才续道:“提味倒好,却真个酸,如今正好食甜。”

燕青望他一回,道:“既恁地,大郎多吃些。”

又特引了些别个话与史进来说,及临行,他与史进道:“却问大郎讨回一样物事。”

史进道:“甚个物事?”

燕青道:“那日在东昌府时,大郎借去了小乙一领皂袍,今日欲讨回。”

史进心道:“这人忒奇,前番我分明欲归还于他,他只不肯收,今番倒又来相讨。”因道:“你且稍候,我闲常并不曾穿它,却是压做簏底了。”

当时唤帐下一个小喽罗去寻,那燕青道:“大郎却莫笑我悭吝,却是前番屋里没来由害了鼠灾,只把我平素衣物尽数噬了,我虽吩咐去赶造几身称体衣裳,那婆子端的拖沓,目今未成,大郎却窥我这一身腌臜,也已穿得十数日,却也无个换洗,是今番以才来讨回那旧物。”

史进窥他一眼,只觉他一身甚是洁净,哪里腌臜,毕竟他不曾上心,也不深究,只道:“恁地时,我还有些多馀衣裳,与你几领救急便是。”

燕青一听,目中一荡,只道:“也好,却无须多,一领便得。”

不时,那小喽罗寻来燕青皂袍,又端上一领史进的时令衣裳交与燕青,燕青各自收了,却将他那皂袍腰间佩带解下,与史进道:“袍子小乙且拿回,这一条青梅络子玉佩,却留于大郎,你闲常好着一身白,此玉色泽湛青,端的正相衬。”

史进道:“小乙哥且自收好,我素无阀阅子弟嗜好,并不佩玉,却拿它作甚?”

燕青道:“大郎只管收下便是。”

史进拗他不过,道:“也罢,我便收下。”

燕青笑道:“大郎且常来佩上,莫再压箱底。”

史进道:“我只收下,其馀便由我,你这厮能奈何。”

燕青看他一回,忽将那玉佩望史进腰间系去,史进推他道:“这厮,又直耍无赖。”

燕青由他去推,只不肯松手,口中道:“大郎日後既再不耐烦佩它,只佩一夜也是好。”

史进听得,倒觉出几分怅然,再不作声,只由他与自家佩好了,那燕青细细看他一回,忽道:“此来到不曾得见鲁大师。”

史进一时无言,终道:“哥哥自有忙处。”

燕青望他一回,道:“我听闻大师这几日只在忠义堂外法坛念经,倒也奇,先番却不知他原恁生向佛。”

史进并不来答,半晌只道:“哥哥若能安心,也无不好。”

燕青见他不露声色,心道:“他原先只肯喜怒形于色,如今却心思重了。”叹了回,才肯辞别。那史进自在屋内坐得一时,直至三鼓,灯自枯灭,两个小喽罗见他尚未就寝,要与他换一升新油,又来剪灯芯,史进道:“却不必点灯。”那两个罢了手,史进又道:“屋外月色可明?”那两个道:“先才倒明,此刻却落了。”史进道:“可有风?”那两个道:“倒也大,明日想将落雨。”史进教他等自散了,换了身骑服,寻出门去,一路往那马槽处牵了那栗黄骢出来,口中道:“马儿,尚有你与我做耍。”当时翻身马上,风正紧促,吹得那屋前树响,他就夜色奔将出去,山间一番纵驰。

不日,那宿太尉一行招安人马至梁山,奉丹诏,纳重礼,宋江率衆好汉行大礼来迎。入得忠义堂,宣圣旨时,听那诏书词肯句切,天子只赞梁山好汉“素怀忠义,不施暴虐,”,又道“所犯罪状,皆有可缘,尽数赦免”终道,“望早早归顺,必当重用”,宋江听得欢喜,衆好汉听了一回,亦是无言,各自伏地,再无谁个存心滋事。宋江当时得见,心知已成了五分,将那钦差好生相送後,又召集群雄,来议招安事宜,当时只道:“我梁山一百单八条好汉,个个文韬武略丶智勇双全,端的均有将相之才,若一味屈居蓼洼宛城时,虽则快活,于己毕竟如虎落平阳丶鲲鹏入池,于天下苍生则如痛失李广丶屈老冯唐,如今天子恩泽浩荡,体察我等前番所犯罪状,一律赦免,又诚心请我等归顺,教我等为国效力丶济事安民,想我宋某当日于那忠义堂外悬挂‘替天行道’一旗,前番我等所行,只作小道,如今大道在前,安能不行?”

当时声泪俱下,如有切肤之痛,衆好汉听得俱是默然,不时,那李逵道:“阿哥既恁地说时,皇帝老儿又真肯与俺兄弟们重用,便招安就是,俺铁牛须得不曾怕他。”

此言一出,群雄纷纷附和,宋江大喜,感天谢地,即刻设宴,豪吃痛饮三昼夜。不日,安顿车马,措置细软,一八零八条好汉齐齐啓程进京面圣。

时值仲夏,却说梁山衆人面圣表得归顺之心已罢,在京屯扎数日,未加官爵,六月朔,天子降旨道:“北辽猖獗,侵我大宋,狼烟四起,民不聊生。汝等初降,并无功德,正值为国效命之时,今特赐宋江为破辽都先锋,卢俊义为副先锋,率其馀诸将,出兵征辽,他日功成,量功封爵。”

吴用与宋江道:“天子终究难取信,要我等征辽,是教我等送命,损伤我等元气後,他日纵再有反他之心,力也未逮。”

宋江道:“今我等既已归顺,此等忤逆之言,军师再不可多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臣子岂能腹诽天子?目今圣上要我等征辽,纵有试探推敲我等之意,却也名正言顺,我等只当尽忠以报便是。”

吴用见他如此,再无多话。次日,天子设宴,与三军践行,宴毕,宋江引了衆好汉,安排兵马,分做两路,渡得黄河,北上而行。七月初,大破檀州丶密云,活捉辽将阿里奇。八月,破蓟州,取玉田。九月,望北而投,渡得益津关,攻下文安县。他等借着秋霜,一路北攻,势如破竹,未有一回损兵折将,到得是年冬月,大雪如注,宋江兵临辽都城下,那辽主耶律辉求降,修书与徽宗,宋江等一力主战,徽宗未允,准降。宋江等人一路班师回朝,辽国因归降,前番教宋江等夺下的失地尽还,宋江只是终日郁郁,心道:“便到手的奇功,竟生翼而飞,封官爵又是无望。索性我等兄弟俱全,堪以告慰。”

自此梁山衆人于东京屯驻,每日里练兵排阵,京畿偶有动乱,多曾出力平定。却说他等做卞直人,先又惯为荡寇,到底与那省院僚吏习性合不作一处,平素有往来交割时,多言语碰触,那宋江闲常充作和事中人,也颇无奈,自有一腔抱负未能施展之意。

这一日,正值隆冬,宋江于帐下临麻姑帖,他早年间只爱张癫狂草,自招安後,因那天子嗜书画,又独好清隽一流,他始拓颜体,运笔间毕竟拘束颇多,当时临了两卷,便觉出些倦怠。其时忽闻帐外有人喧哗,便呼来两个喽罗相问,那两个道:“禀大头领,中书省送来天子御赐貂袍一百零八领,柴大官人点时,却少了十馀领,李逵头领因是愤懑,说他等平素克扣我等酒肉便罢,便连御寒衣物也来克扣,与那使者争吵起来了。”

宋江听得,只感疲顿,心道:“先番大雪,圣上特赐银霜碳十车,那省院拖了数日不送,我去催时,便只将来五车,也未与他计较,此番却又恁地教人意冷。”

当时只是心懒了,挑帐看了一回,见吴用几个赶得去了,心道:“也罢,今趟既得军师处置,他自是个有法度的,我倒不争再去看那省院肖小颜色。”又道:“只在营里时,听他等争论,却也不得安生,且四下走一回。”

当下披了袄子,又去牵了马,寻出营寨时,但见雪落如白沙,满地苍茫,他遥遥见那雪中有一人一骑,把眼细看时,却认出史进披风,心道:“这史家兄弟倒大不同些,若昔时,但有热闹第一个去看便是他,今番衆兄弟都只那厢吵闹,他倒一人此间骑马自在。”

因而纵马将去,近些时,笑道:“贤弟,风雪也大,你毕竟年少,竟也不怕,愚兄却怯寒。”

史进见他,笑道:“原是公明哥哥。先才雪小,又停得一时,出得些日头,并不甚冷,且小弟随身备酒,後劲足时倒也暖和,哥哥哪处往?”

宋江道:“本只胡乱走则个,并无十分去处,目下见这雪景,倒欲投大相国寺去,早闻那寺後湖雪最好,寺中僧人擅以雪水煮茶,且去赏吃一回,贤弟若无紧要事时,不若同往。”

史进道:“小弟正顾着去沽酒,便不随哥哥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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