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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牛>下阶自折樱桃花 > 189 山雨 ◇(第3页)

189 山雨 ◇(第3页)

可这些,是明玉与他的秘密,不能与安朗说。他与安朗,已是走上了不同的路。安朗身上莽撞的武夫气未脱,还需打磨,却明眼可见的前途无量,而他。。。能不能有个好死还两说。

但他并不後悔。

“管,当然要管。”安平冷笑。也不能躺平任褚铭打不是?

“初设检察署做什麽的?肃清风纪,震慑宵小,清正官民人心。如今这污秽瘴气猖獗,不管背後是谁,总要扫清瘴气。你需谨记,这不是为了娘子或君侯,是你检察署立署之本。手段酷烈一些无妨,总之要杜绝此事再现,叫全阳城看看,什麽是邪不压正。”

“至于其他的,你先勿多管,勿去烦扰娘子。”安平不放心,还是嘱咐安朗几句:“有事,你先来与我商量,我会定夺。”

安朗得了态度,大为宽慰,终是放心。夜里便带着强干心腹,连端几个戏班窝。安平那句“手段酷烈也无妨”他听进去了,人一杀,皮一剐,罪状画押,腊肠似的一串串吊到东城门外。处置的已不止是唱戏的,班主,场馆东家,坐在前排喝得最响亮的,全逮了走。允阳例行的刑令在他这不作数,因杀的都是些氓流,某些“文心良善”的大官老爷比如周奇,想参安朗滥刑,都碍着身份不好多说什麽。

很快,在安朗制造的这恐怖中,再无人敢接宏盛的生意,那荤*戏便止了。却又生出些好事的,望着东城门外吊的尸身暗叹——

王令不过东,竟成了真!褚氏家门不幸,肃陵侯竟为了个女人,要搞乱阳城。

这也是老五褚桓的泣血感慨。

几日前,他还不这样认为,置身事外,安心做他的富贵闲人,偶尔同情一下三哥难做。可昨日,他受褚铭召进了宫,心境就变了。一回家,房门紧阖上,抱着自家媳妇惧得掉眼泪。

他媳妇姓陆单名一个萍字,阳城陆家的姑娘。二人少年结发,感情极深,是褚铭亲手撮合的一对美满姻缘。

两人都是老实孩子。陆萍容貌极美,明玉没来前,是褚铭儿媳里的第一美人,却天生性子敦厚,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妇。

褚桓不需多说,各方面平庸些,身份摆在那里:谢贵嫔爱儿,大王最心疼的王子,褚策的胞弟。府邸最大,食邑最肥,差事没有,老婆最漂亮。衆人对他也多宽容,少猜疑,连老大老七都不曾为难他。他心无烦忧,成天乐呵呵的,只需安心做敦厚人。

但这一次,他无法再乐呵。把褚铭对说的话,原原本本说给陆萍听,眼见着妻子脸上惊惧交杂,他又落泪了。

“萍萍,怎麽办啊!我与你还没过够呢,不想掺和进那些事里。阿爹要真下旨,三哥定会杀了我,你怎麽办,孩子们怎麽办!你守寡,再嫁,都得挨欺负,你看看柳嫂子。。。你要是受她那些辱,我死都不瞑目啊!”

陆萍眼圈红了。一方面是感于丈夫情深,这辈子没嫁错人,另一方面也是想起明玉前前後後的遭遇,打了个冷战。只想她若是经历那些,早不活了,哪还能搅起这多是是非非。

便贴紧丈夫胸膛,垂着泪道:“五哥,现下是定了麽?若没定,你去找三哥说说。至少叫他晓得你是迫不得已。劝劝他,为了那个外来女人不值当啊。”

陆萍心不坏,侯府有时忙不过来,她还常常去帮明玉,妯娌关系亲和。只是这回明玉引出来的事已危及自家,那句“外来女人”便顺嘴出来了。

实则各王子正妻都这麽看她的。

陆萍说出口,有些过意不去,只好自我安慰。她还不算坏,没把难听的都倒出来——

以前老九老十家的,还都聚在一起说明玉是外来女人靠抢男人上位呢,允阳出身的谢嫂子,程馥,都快叫她欺负死了。

“俗话说,家有贤妻夫祸少,肃陵侯府的正头夫人是谢嫂子,谢嫂子当家的时候,哪有那麽多事?她来了,风波不停,谣言满天飞。若她真是好女人,这般连累郎君,早该自尽了。三哥当局者迷,你何不与他说说?”陆萍道。

“是,是!我得去说说。”老五恍然大悟,捧起陆萍的脸亲了一口。想她泄愤一说,却点醒了自己,这其中关键在于明玉。

也不敢拖,第二日就约了褚策。特意穿了一件金彩云纹的翻领窄袖绿缎袍,褚策见着,难得笑一笑,问:“怎穿上这衣裳?”也想起小时的事。

其实兄弟二人细看长得像。只是褚桓比褚策个头矮些,身形瘦些,长相逊色些,整个人的气质拙扑些。

小时候做衣衫,贵嫔便做得样式不同。有一年,做了件翻领绿袍给褚策,不晓得为何,褚桓极想要,偷拿去穿,弄污了一大块,又不敢吱声。那时褚策已懂事,对这弟弟多有亲爱,非但没骂他,悄悄与阿娘说了。过了几日,褚桓床上就摆了一件依着他身量新做的翻领袍子,原先那件,褚策既不问,也再没穿过。

“小时候那件穿不得了,样式我又爱,就叫人仿着做件新的。穿着我就想起哥,小时候总让着我。”褚桓扯着嘴角笑,不大自然。

褚策点头,道:“有什麽事,你就说。”

褚桓嗯一声,想他这个哥,脑子从小就比别人快,别人道一,他能想到三。兜来兜去显得假,不如直接说了。灌口茶,嘴一撇,和小时候央褚策庇护一个样。

“哥,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没干。是阿爹,昨日就突然叫我去宫里,说。。。说。。。说要立我为世子,要我约束你。”

他扯着褚策的袖子欲哭,却见褚策狼顾回首,一股锋锐杀意没收得住,直穿他心肺。

他吓得一个激灵,急忙松开袖子,摆手道:

“哥,我没答应,我真没答应。我是你亲弟弟,我晓得的,你的心一直就在储君位置上,也本该是你。我不敢染指,更不会与你作对,这不马上来告诉你了麽?可我看阿爹很坚决,像非要把我推上位子,要我与你相抗。哥,你快想想办法,做点什麽啊!”

“我能做什麽?”

褚策冷笑。已看穿那怂爹的伎俩,是意图把他亲弟推到前头来当肉盾,让他们先一顿手足相残,好给他腾空子休整。

可褚桓自己有没有这份心,褚策拿不准。但他能肯定的是,这个弟弟打小蔫聪明,只是心不在权位,愿意守着漂亮老婆过逍遥日子。可若真把他架到储君位子上,他应付得来,逼一逼,许还能与褚策缠斗上一阵子。这些,估计褚铭也衡量过。

真是一条毒计。

褚桓揉了揉眼睛,显是也不愿到这一步,伤感至极,开始他的道理。

“哥,你做储君,本名正言顺,衆望所归。如今与阿爹掐成这样,不就是为了柳嫂子?柳嫂子是美,是待你好,我是你亲弟,原也替你高兴。可你不能为了她,娘老子兄弟骨肉都不要了啊!”

“阿娘当初最担心就是这个。她生我们兄妹三个,元元走得早,就剩我和你。临终前,她与你说,要你照顾我。却悄悄与我说,要我牵住你。我以前不知什麽意思,现在想,她怕的就是父子生怨,手足相残,要我在关头拉住你。”

“三哥,我说实话你别不爱听。柳嫂子是你妻子,可你不止她一个妻子,你还有谢嫂子。她是我们舅家的表妹,阿娘的侄女,你不管她死活麽?还有绍儿丶恪儿两个男孩,你不顾他们吗?绍儿大了,见着你为了女人,与君父作对,会怎麽想,我允阳褚氏也要沾上那弑父自立的毒风麽?哥,你得好好想想,三思啊!”

不然怎麽说褚桓蔫儿聪明,他一通下来,半字不说明玉坏话,不提城里传的银艳之说,也不说眼下宗室世家都多麽厌恶这惹祸的外来女人。只觉这些三哥必定知道。他一多嘴,反会激起三哥护妻意气,愈发逼到对立面去了。便仅挑阿娘丶元元丶绍儿这些软处说。

是有效,褚策眼见着面色哀沉下来,撑着茶案凝目不语。

褚桓以为已说动,又拉着褚策衣袖哭了一通,大意就是自己胸无大志,媳妇也没用,受不得苦。求哥哥高擡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以允阳苍生为念,不要逼宫动武云云。

褚策闻之长叹一声,良久,艰难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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