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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山雨 ◇(第2页)

只与两个干儿,抱着碎布盘子,胆战心惊挨到天黑。幸得褚策没到硬闯宫禁的地步,又挂念着家里那发疯的大肚子媳妇,久等不应,忿然打马回府。宏盛方得以从宫门缝里钻进去,一到褚铭跟前,就噗通跪下,恨声将所见所闻都说了。

“当真?那贱妇真是这麽说的?”褚铭大动肝火。

“千真万确,奴若有半句虚言,甘遭凌迟。”宏盛赌着狠誓。

褚铭登时气得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一个烂裤*裆,竟也敢如此顶撞君王。若他年轻个几十岁,便真如她愿,带上人马踏平肃陵侯府,活活捏死那烂女人才解恨。但如今,他老了,有那龙精虎猛的儿子挡着,他还真有些怕。而这“怕”,又让他更为生气,面红耳赤。

朱美人连忙递上参茶,半跪着抚其後背为他顺气。等他平复些,在他耳旁怨诉。

“那柳氏果真猖狂,就是仗着有肃陵侯撑腰。肃陵侯现下也是尾大不掉。私增府兵,设检察署,自行其事。这些日子,臣妾纵是在深宫,也听得外头有人传,王令不过东。意思是说大王之令,到不了城东丶肃陵,那都是肃陵侯的地方。。。”

小凤尾一张巧嘴,叭叭地说,头上金丝红石步摇随着烛光晃动,给她秀美的面庞上添了一分狠毒和庸俗。她沉浸在自己的心机和见识里,全没看到宏盛使过来的眼色,只故作深沉。

“依臣妾看,肃陵侯已现狼子野心。大王何不先下手为强,治他一个谋反之罪,把整个肃陵侯府一网打尽?”

“你是叫孤,杀了老三?”褚铭问。

小凤尾嗯一声,点头。一句“无毒不丈夫”就在嘴边,胸口却挨了一脚,整个人从罗汉床摔到红木屏风边。她啊地娇唤,擡头见褚铭面色极为不善,方知刚才杀子之说触怒了夫主,立即噤声,不敢言语。

但其中缘由,她不懂。

褚铭还不能对褚策下手,正如褚策并未带兵逼宫,是一种微妙的平衡。

能守住这平衡,固然因二人残存的父子情分,也因百年褚氏“父子无杀”的老传统。更重要的是,褚铭在这种平衡里获益。

简而言之,他经老七一事元气大伤,此时若先挑破这平衡,与老三干起来,他干不过。

可若能把这平衡维持得久一点,温水煮蛙,他又能渐渐掌回大权,削弱这儿子。毕竟大齐讲孝道,父母挟制子女,天然有着名义的优势。

褚铭摩挲着腰间玉佩,细细想辙。

朱美人被宫人搀扶起来,重新整好容妆,怯怯跪到褚铭跟前去。终是盼着前途的懂事妇人,不知错在哪,先赔了罪。再靠上罗汉床给褚铭锤肩,软语道:

“说到底,是要肃陵侯与那柳氏离心。离了心,失了宠,那妇人便是残花败柳,作不得什麽妖。大王不如赏君侯几位美人。。。”

朱美人细看褚铭面色,知这主意说得。

“年前宫里进了一批新人,当中有几个姿色拔尖,正值好年华。大王若做主赏给君侯,定能削尽那柳氏的宠爱。”

褚铭轻蔑一笑。

这小凤尾在想什麽,他还不知道吗?她是看新人美貌,怕她们抢了自己风头,想送走绝了後患。呵,女人心眼,针眼大小,这时候还不忘拈风吃醋。可话说回来,这不失为一个好注意,给三儿送点美人,争宠不做大指望。三个女人一台戏,能合起夥来气一气那贱妇都是好的。孕妇多危,若能气出个一尸两命,就算赚了。

再者,也显得君父恩宠不是?这功高盖主的大好儿,屡屡冒犯君父,可他呢,还赏钱赏物赏女人。老好爹爹,都是儿子不孝。

甚好,他交待小凤尾去办。

小凤尾心喜,夜里服侍褚铭歇下,又生一计,咬着褚铭耳朵嗔:

“大王,妾在想,那柳氏的花花事多,可也只有少数人知道。如若街头巷尾都传遍,家喻户晓会怎样?肃陵侯还受得了吗?那般英雄丈夫,却绿云罩顶,全城耻笑,他那恶气该会往哪儿出?”

还往哪出,往他那倒霉媳妇身上出呗!

褚铭大笑。心叹这小凤尾的路子下作,却对他胃口。柳明玉那个烂货,就是仗着贵胄多体面,她那些丑事总有人兜着。那就索性掀个底掉,看她还有没有脸做人。

次日便交待宏盛去办。他也听说,安朗的检察署原就肃清了一批多嘴的文官家眷,阳城里头凡是有些身份的人,都无胆再说这个事情,于是他换了个法子。

专门找下等的戏班子,在夜戏最後加场荤的。唱词香艳,情节露骨,唱给那些贩夫走卒丶闲汉无赖们听。将柳氏化作刘氏,戏服又仿明玉穿戴,演尽与表哥丶义兄丶前夫丶恩公丶小叔子的风流韵事。

这些场子,多在些不入流的腌臜地方,起初安朗手下人都没发现,直到有一次,看的人实在太多,抢位闹出人命来,兵马司缉拿凶犯才发现。连夜层层上报,递到安朗这里,荤*戏已流传十馀日。

安朗立马亲带人去清剿,连那戏班戏馆一并查封。可按下葫芦浮起瓢,南边的查了,西边的又冒出来,西边封了,北边接着唱。便是再三严禁,一茬茬坐牢,竟也不能杜绝。总有些人,跳蚤似的冒。

安朗渐嗅出些异样,觉着这事背後有人。把抓的几个丢给周解,一审,果然。

他快马赶回侯府,告知了安平。安平听了,却一脸平静。

“他这是赐死娘子不成,就要君侯与娘子离心。前几日赠君侯黄金千两,赏美人八个,转过身就糟践娘子名声。是想日子久了,全城都晓得君侯贵,娘子贱,衆口铄金,君侯必也离弃。”安平徐徐道。

“那,这。。。”安朗犹疑。

褚策被赏一事他也知道。很难不知道。那八个美人云鬟雾鬓,纱帷香车,从王宫招摇送到侯府,沿路引得啧啧赞叹:

肃陵侯功高福厚,又得赏了,这一赏,竟是八个新鲜美人,啧啧啧,只怕有了新人笑,那旧人就要哭咯!

安朗当时就气得不行,抽了那多嘴人几鞭子。而车上那八个美人,在他眼里就和八只鹅般,岂能与明玉比。他这一生都只认明玉作女主,许多个决定性的关口,都是靠明玉帮了一把。就似两年前,他想去肃陵大营任职,褚策不点头,他在书房外跪了一夜,听得明玉相劝。

“军中向来任人唯能,所谓能,一靠天赋,二靠教养。安朗原就是将门子弟,天资三哥从来肯定,也是因着这个,选用他在身边。他打小跟三哥受教,才能已是卓然。拘在家里,拳脚无处施展,他也难受。他是自家人,从小看到大,用顺手再放出去,势必比许多武将还顺意得多。内宦不入军门,说的是不好叫那些大宦官插手军事擅权,安朗知根知底,去里头领实职,本就不属此列。三哥不当拘泥俗见,该放手叫安朗去干。”

正是明玉这样劝,安朗得以留任肃陵大营。到阳城,明玉又推荐他做检察署总督,他从这里起步,方登日後的显位。虽说几十年後,他会因贪功自大,死在明玉手上。可他到死都对明玉抱着感激,从来不带偏见,功过分明地待他,知遇之恩深重。这都是後话。

此时,他见安平似说闲话一般说着明玉的处境,有些拿不定这大兄的立场。胸中升出一股恼意,问:“大兄是说不管了,左右娘子要失势,任他们辱去?”

安平笑了笑,目光沉沉落在安朗脸上。

当然不是,安平心说。褚铭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委实恶心,但也意味着,他还在千方百计害明玉,尚未知觉明玉的计划,那便不妨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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