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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子孙 ◇(第1页)

179子孙◇

◎用她那清泠的南方腔,说着初现杀机的话◎

手指头就不切了,太似江湖游侠做派。明玉取了史骏的配印,和一小撮头发,装进木匣中,令卢凌与安平马不停蹄送到肃陵大营,呈到史衡同面前。

卢凌这时就显出了过人胆色。

他原不过一初级军官,并州时闯牢狱意外识破袁侃私逃而立功,受史骏提拔,做了亲卫。後因娶了嫣然,借由嫣然的关系暗中攀上了心向往之的肃陵侯府。

而这回,他私与明玉合计挟持史骏,竟还有胆去史衡同跟前传信,面无惧色。若说褚策原当他是放置在外的寻常暗哨,这过後,渐对他另眼相看。

只他品级不够,资历又浅,不够资格求见史衡同。亲手将那木匣递到史衡同手上的,还得是安平。

但他并不贪进争功,退到一边,仔细聆听安平与史衡同谈话。自知起点低,要继续往上走,除了抓住机遇,还有许多东西要学。他後来飞黄腾达,正得益于这种对时局的敏锐,及对上的谦恭和好学。

“大司马,我家娘子诚请大司马一叙。”安平微笑,躬着身子,打开木匣递给史衡同。

史衡同瞟一眼,瞧得里头的物件,并未伸手去接。安平小步上前,恭然摆到他手边的几案上。

明明递的是威胁信,安平和颜悦色像是送礼。

史衡同端坐在塌上,岿然不动,却擡眼看看安平,认得他。

倒不是因为安平是肃陵侯府大总管,这区区身份根本入不了史衡同的眼。是因安平曾在东瀛海战中屡立奇功,作的海防策也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私下叹过安平是个难得的懂海战的人才。而他虽与褚策不睦,心底是惜才的。

“安平小儿,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我座下装腔作势。是全不怕我杀你几个?”史衡同问。声音平定,却带着千钧的威压。

“怕,奴自然怕。”安平敛了笑。

“大司马要处置奴几个,一句话的事。可这是娘子给奴的使命,不得不从。大司马不知,我家娘子有孕,性子变得阴晴不定,不讲道理。若是奴没办好差,或者死在这里不回去,娘子指不定会做出什麽事来。奴也只能恳求大司马,纡尊前去与娘子叙一叙。谈成什麽样子先不说,好歹看看情况。”

说罢,上前将桌案上的匣子扶正,盖好盖子。

这小动作,史衡同领会得。揉揉眉心,冷笑问:“去哪谈?”

安平喜笑:“不方便说,奴护送大司马去。”

“只有那小娘们?”史衡同问。

“大司马去看看便知。”安平答。

“明去还是暗去?”史衡同盯紧安平。

这已是在问,与明玉的会面要不要避开阳城眼线。安平立即揖道:“大司马所虑周全,娘子与阳城那位有怨,还望大司马随奴秘密前往。”

史衡同淡淡颔首,不再多说。安平等人一走,他胸中腾起一股怒意,猛一拂袖,木匣扫到地上。

“不长脑子的蠢东西,顶大个爷们被女人算计!”

他显然是骂史骏,这爷孙俩的关系并不融洽。史骏顶撞过史衡同为老不尊狎妓,有污将门风骨,史衡同嫌这孙子资质平庸,不知应变,扛不起家族门楣。

他恼得面色通红。肩上搭来一只素白的纤手,应真真带着一袭甜淡香气倚到身边。奉一碗安神茶在他手上。

“老爷,不是说好了吗,少动怒,怒伤肝。”

佳人软语相劝,轻抚他胸口帮他平喘,他一时好许多。叹口气道:“你明日与我一同去,收拾看看有无什麽女人用的东西,给那娘们做礼,不可太重,意思到了就行。”

应真真便知他已决定要去见柳娘子。不奇怪,他再瞧不上史骏,成日因其恼怒,总是他嫡亲的独孙,不能真不管。而她看史衡同这态度,只要柳娘子不要狮子大开口,多半能谈成。可若那柳娘子漫天索要,就不好说了。

毕竟这是曾有洛下毒虎之称的史衡同。三个儿子都已不在,四子被俘时,他硬是眼皮都不曾眨一下,继续火烧叛军。结果叛军全灭,四子也成废人。

这才叫家中只剩一个健全的独孙。

“只愿公子平安回来。”应真真低声祈祷。史骏平素厌恶她,她却还是希望史骏好的。

服侍完史衡同洗身,扶他上床休息,忽柳眉一沉,忧虑问:“老爷,我听闻那位柳夫人尊贵得紧,拿我的东西送她,她会不会觉着冒犯,引了反效?”

史衡同扭头瞥她一眼,晓得她又开始自伤,懒得多说,转过身闭目歇了。应真真收好第二日要带的礼品,也卧床上去。却没有灭灯,抚着他花白头发幽思。

她是眼看着史衡同的头发一点点染上霜雪的。

想他戎马一生,为允阳操劳一生,却膝下荒凉,一把年纪还要替孙儿赎命,不禁心绞。而这份辛酸,风尘出身的应真真原是不懂。

她自小被卖进清河南,被恶毒养母毁了肚子,月事都不曾来过,不可能有儿女後代。到这些年,她与史衡同夫妻般生活,陪着他看他渐渐苍老,终是体会了功勋家业无以托付之苦。愧意便愈发强烈。

“老爷,都怪我。。。”应真真靠在他後肩上掉眼泪。只觉自己误了他。否则,他祖孙俩关系不至于疏远。又或者他当年会再娶填房,生育其他更成器丶更省心的儿女。毕竟他们认识的时候,史衡同四十多岁,多的是女人想嫁给他。

秀若芝兰应真真,即便年纪大了,哭起来也如兰草洒露。史衡同揪心,只得翻身回来,揽她进怀里。

他不会安慰人,也不明白为何应真真总要把这些过错归在自己身上,仿佛跟着他就带了歉意。但她这麽哭不是一天两天,史衡同只能抱紧她,由她靠着,第二天她就会好。

实则除了史骏及其亲娘,没有人怪应真真。世人听了她的故事,都是感动,顺便感慨洛下毒虎也终是有点人味。两人相伴二十馀年,确是一段真情。而应真真也因此发迹,成了清河南的传奇。

只是这个传奇,不似後头流传的那样翻手轻易得来,可谓历经波折,也多有无奈。

她原是清河南春风楼的花魁,时期比青瑶庄小雅都早,算是前辈。盛名时得一句“秀若芝兰”的美誉,容颜清新秀丽,气质淡雅脱俗。擅琵琶,工簪花小楷,广受时人追捧。一改那时浓艳绮丽的审美,掀起一道素雅之风。

与史衡同认识却不是在春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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