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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挑明 ◇（第1页）

109挑明◇

◎他跟个花心萝卜似的，瞧着她美，嘴又漫天开花，指定出事◎

次日早晨醒来，褚策见明玉仍睡着，不想吵醒，俯身轻吻她额头，自己起身穿衣。忽觉背後酥酥麻麻，手指点触背上，似是蜻蜓点水般。

便知明玉是装睡，与他玩闹，上半身立即扎回帐中，咯吱明玉。明玉耐不住痒，紧闭的眼猛然睁开，攀住他肩头喘笑嗔道：“偷偷摸摸地走，要去做什麽？”

褚策不答，狞笑要咬明玉。明玉躲避又问：“你和谁出去？什麽时候回来？回来还是我的三哥吗？”

她捂着嘴笑，把“我的”二字咬得很重。可话说出来，似是觉得撒娇撒过头，脸颊泛出粉红烟霞，吐了吐舌头。

她模样太可爱，惹得褚策故意逗她。

“和子期一起，巡视城中，安抚城民。何时回来暂时没定。”褚策神情严肃，滞了一会儿。

“因怕城民中还有绿巾暗藏，薛姑娘跟随。她武艺高强，好护我左右。”

明玉信以为真，当即噘了噘嘴，一双手往下挪，抱紧褚策腰身。

“不放你去，我也要安抚…”

褚策暗里心花怒放，想小别胜新婚，实在不假。却强抑着热情，面上迟疑良久。

“也行，那你需先让我巡视巡视。叫我知道哪里有亏，好安抚你到位。”

便跳上床去拉明玉身上薄衾，明玉羞笑着躲开，薄衾裹得更紧。褚策抓空几次，却不饶她，胡乱褪了刚披上的袍子，往她身前扑，明玉愈发躲，闹得青色帷帐漂浮，一张木床也轻微晃荡。

突然房里“啊”一声惊叫，褚策抽身出帐，见一个面生女子自捂着嘴，手上的水盆翻倒在地，十分惶窘。

“谁？”褚策扫兴，语气恶劣。

“我…我是文瑜，新来的丫鬟，不知道…不知道肃陵侯在这里…所以…所以…”

文瑜已是害怕，瞧见褚策赤着上身，又觉得羞赧，直直跪下，不敢擡头。

明玉的声音从帐子里头传来，带着点晨起的慵懒。

“这是幽城文家的那女孩，与文博相交的朝中官吏名单就是她给的。她家人都死于匪祸，没了去处，我擅自收留下来。一桩小事没有和你商量。你正好看看如何，不好我就送走。”

褚策转过头去，温和笑道：“不用我看，你想留就留下，只是该教的规矩要教，不要纵容得这般莽撞。”

明玉也因文瑜进来的不巧，有些不快。透过纱帐缝隙，瞧到文瑜仍懵懂跪地上，便叫她走。那文瑜战战兢兢想清理地上水渍，明玉不耐催道：“快走吧，以後没叫你，就不要进来。”

文瑜匆忙捧了水盆告退。关门後，便隐隐听得里头笑声又起，逐渐含混不清。不由脸上滚烫，心里怕极，觉得眼前恍惚。撞上正小步跑来的宝镜，宝镜见她训道：“就少说了一句，你就闯进去了。没说罚你吧？”

文瑜怔怔摇头，宝镜拍着胸口松了口气。“以後唤你你再进去，进去後眼睛别乱瞧，别老慌慌张张的。”

文瑜点头记住了，回过神後就有点想哭，手还是发抖，心里竟对自己冷嘲——

小姐出身丫鬟命，甚至丫鬟命都扛不好，开头便惹主人嫌。往日只有她笑丫鬟蠢笨，如今她做了丫鬟，一举一动被人俯看，做什麽都显得蠢笨。

*

褚策巡视幽城，说邀薛决云只是玩笑。只等明玉歇息得当，携她一起。其中有五天是私服出巡，走到村镇里头体察民情，所得悉的实情，与明玉先前在樊城东郊庇所听来的无异，只是幽城城令文博手更黑。

褚策早有预料，想曾在樊城时，刘氏遭受几轮搜刮，一返还家中，仍有丰厚家资，得以贿赂裴恭，为何？源是多年以来囤积暴敛。

而这数年来，允阳王褚铭念幽樊屡遭天灾，人口稀薄，减轻了徭役，却不想被官吏与大族钻了空子，私自收贫农为徒附。

可见从监察到城令，再到当地大族，都是沆瀣一气，侵渔百姓，聚敛为奸。小民无处伸冤，才愤而作绿巾。

褚策明了，这事看似从下往上，谋反作乱，实际上则是由上而起，官逼民反。

便问岳子期，“幽樊两城城令，大王可有定下？”

“定倒是还未定，已有几个人选，是国相丶程婴等人举荐，均是原籍幽樊的官员。”

这不奇怪，褚铭与岳翀不知此间细节，按一贯做法，选原籍官吏中有才学者，知根知底，便于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