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喊了他两声,他也那样呆呆的看着我,没有其他反应。我叹了口气,刚要起身,脚腕处突然被他伸手抓住。
“泽?”我有些惊喜的回头,却发现他还是那样满脸的潮红,眼神终于有了焦距,映着我的身影,但他人是木讷的,也没有说话。我想可能快烧傻了,我盯着他跟他解释说“你发烧了。”
他愣愣的看起来像是并不知道我在说什麽,往日里英俊桀骜的面容此时又显得那麽乖巧。他呼吸有些急促,抓住我的地方也像是要烫伤我一般,我很害怕他会出什麽事。
“松开。”我见他还是一个劲盯着我看,心中叹气,俯下身轻易的掰开了他的手,他还是愣愣的,像是不明白我在做什麽。
我走到架子边,衣服已经完全干了,我把衣服穿上後又拿着泽的扔给了他,他被衣服盖住了头没了动静,我过去掀开发现他又睡了过去,但睡的也不安稳,眉头紧蹙着,看起来很难受。
跳了河,护着我护了一身伤,可能是因为落水还是伤口发炎发烧了,看起来还是很严重。
我想了想,把他衣服当被子给他盖上,没有打算再叫醒他。
我不知道发烧该怎麽做,但总不能让他这麽继续下去,原本是想带着他一起去找找附近有没有医馆之类的可是见他这样我也就放弃了,首先我根本扛不动他,两个人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要走多久,可能他现在根本站不起来。
其次,我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人在巡查,现在这附近绝对还有人在搜捕泽,带着他太危险了,他又还发着高烧,根本没有再逃生的可能性。
那顶帽子早在跳河的时候就不知道被河水冲到了哪去,我不知道他们搜捕的对象其中有没有我,但怎麽说我的安全性都比泽大的多。
想着,我起身,刚准备出去,後面突然传来泽沙哑的声音,他问“你去哪?”
我有些欣喜的回头,只见他茫然的看着洞口,像个小孩一样,固执的盯着我,眼中却没有清明,面色已全然苍白。
我道“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拿点药。”
见他还是一直盯着我没什麽反应,不禁有些失望,他应该只是那瞬间有了些意识而已,看样子烧得太严重了,我得抓紧时间。
我转身走了出去,洞外日头已经快上树梢,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山洞确实挺隐蔽,树木丛生,挡住了洞口,从外面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知道後面还有洞。
我对这边一点都不熟悉,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只得靠着感觉,随便往个方向就走,为了避免迷路或者回来时找不到方向,我每隔一段路就给旁边的树做个记号。
林子里杂草丛生,时不时会有树枝勾到我的头发或者衣服,光是走路,就被莫名其妙的东西所划伤。
好不容易走出林子,找到了一条正常道路,我匆匆做了个记号,就赶紧朝大路跑去,路上撞见巡逻的官兵迎面走来,我顿住脚步,刚想换条路却发现已经根本来不及了,跑的话我体力不行,一定会被追上的。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步伐慢下来,假装眼睛进了东西用手轻揉着刻意挡住脸,一边慢慢走着。
他们走近的时候我心跳简直要跳到嗓子眼,他们一行人好像真的没有注意到我就这样与我擦肩而过,我刚放下心,突然队伍最後面一个人冲我喊道“站住!”
我一顿,刹那间各种念头奔涌,被我一一按下,我停住步伐。那人又冲我喊“低着头干嘛?擡起头来!”
其他人见我们这边发生状况,也全都凑了过来。
许久见我不应,他刚想上来抓我,就被其他官兵拦下。
“诶诶,你干什麽,别碰人家。”其中一人按下他的手道。
“可是,你不觉得他鬼鬼祟祟的吗?”他说“怎麽会有人散步到这种偏僻的路上来?”
另一个像是领头的看着我的手腕半响说“也是,但人家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我们要找的人。”
“但是还是不能否定,小兄弟你擡擡头说话吧,来这里干什麽?”
我从他们话中听到些许转机,就好像他们所说要找的人中没有我?抱有最後一丝希望,我把手放了下去,努力憋出眼泪,像是委屈受尽了欺负一般擡起了头。
“嘶。。。这。。。。。。”
“女。。。女的?”
他们被惊艳的有些哑了言,但我开口又把他们想象破灭。
因为听我的声音,确实是男的没错。
我一见他们这个反应,而且没有立刻抓捕我就知道了什麽,赶紧装着很委屈般道“我不是故意不擡头的,是我以前哥哥教育过我,在外人面前不能给别人看到。”
一个官兵愣愣的应和说“确实,你哥哥教育的是对的。”
我没想到会那麽顺利,赶紧继续编“我不是来这里散步的,我是原本来这里旅游的,可是跟哥哥走散了。刚刚最後与他打了通电话,说在附近医馆汇合,然後我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我眼里含着泪,几欲流落,问他们“所以你们能帮帮我吗。。。。。。?这边我从来没来过,实在不知道怎麽走。”
——
事情进行的实在顺利。
他们不仅十分好心的把我送到了附近的医馆,还想擅作主张留下来等我等到我哥哥了再走。
这怎麽行?
我只能想尽办法说自己很安全,哥哥马上就来,然後把他们打发。走的时候,他们中有很多人依依不舍,问我联系方式,我对这种事有阴影,说什麽我都编自己手机丢了。
然後就发生了一群人在人家医馆借纸笔给我写联系方式塞给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