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好像有点玩大了
杜川保也没意识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一夜之间站上皇城风口浪尖,本当事件大好的事儿,可他自己都懵了头了,晕晕乎乎回了家宅,朝廷说大抵明後两日,待将军宅府修整好了便搬家,届时下人都会按着标配备好,您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随心换就好。
他机械性地整理完不多的行李,脑壳嗡嗡的疼。真就山鸡成凤凰了呗,就是跨度一下有点儿大,哪儿有当兵的立了个一等功直接封军区总司令的啊……
闹呢吗!
杜川保,这是好事,好事……老子行,老子什麽不行啊,你这不是一步登天,离目的接近了吗!
“杜宝川!!!”
房门“哐”地一声被撞开,吓得他下意识手扶上枪,以为是什麽嫉妒他的反社会疯子要来杀他,擡头就看见陈锦一脸难以置信地站在门口,像要把他盯穿了似的看了许久——
再咣叽一声跪倒地上。
“拜见大将军!”
“哎呦我去,没过年呢,您可别折我寿!”
“草,真的是你!”
……
“两年间连封书信都不递,还以为你早死了!”陈锦给他倒酒的手都在抖,按理说自己现在都没资格跟他坐在一座,不过他每客气一下,杜川保的反应都跟吃蟑螂了似的恶心,想想也许自己真算他兄弟,干脆俩眼一闭,跟以往似的亲近得了。
杜川保嘿嘿挠了挠头,他好意思说自己没写过信,是因为写不好字儿吗。
“我不在,皇城可有什麽新鲜事儿吗。”杜川保碰了杯,问。
“还那样,没什麽变的。王爷与皇上明争暗斗针锋相对,上头人成天活得精彩,咱就一天一天的混日子呗。”
“那我以前搁王府养的小世子呢?”他旁敲侧击,没敢让陈锦察觉自己对他有什麽别样的心思。
“啊,你说沈清尘啊。也还一样,他在哪儿不都是景行渊养的鸟儿啊,倒是听说王爷将他走哪儿带哪儿,坊间各处都传那质子可怜,为保命给王爷做小呢。先前服侍皇上,现在反倒成了王爷的人,够精彩。”
“……”
这都是什麽乱七八糟的传言。
杜川保烦躁地将酒一饮而尽,再给自己满上,不过果然如此,自己就算拼了老命陪他做戏,送他成功出了王府,可项圈到底还是在的,他就是逃不开景行渊的手掌心。
不能再叫他受苦了。
“话说,你还改什麽名字啊?小道传得沸沸扬扬,说皇帝新封的柱国将军以前是摄政王府的人,结果大夥儿聚在一起聊了半天也都没听过这个名儿,可我就觉得耳熟,听描述像你,特地溜出来看看,还真是!”
“啊。找人算过,说我换个名儿能飞黄腾达。”他随便编个理由应付上,也马上意识到不对,惊道:
“小道消息?哪儿来的小道,不是吧,这麽快就扒出来我黑历史了?!”
陈锦一愣:“怎麽,陛下该不会不知道?不能吧,立将这麽大事,我还以为他彻底被王爷扳倒了呢,连主将都用咱王爷的人。就说王爷怎麽就这麽器用你啊,当年伺候珍宠是,如今这麽高的位置,让给了你——”
“不是景行渊。”杜川保凝眉,视线落在杯中浊酿,衬得他略显下三白的凶目也是浑浊。“没人帮我,全是我自己打下来的。”
陈锦随口就想怼他一句我信你个鬼,却在片刻後察觉他应当不会开这种玩笑。
“那你要怎麽办。”
“去见个人。”
***
入夜,世子府上。
“这麽不小心,至于失魂落魄成这样。”
方朝宁蹲在地上帮沈清尘割破的脚底精心擦着药,国宴穿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
饰品挂得太多,拆起来也费事,可无奈世子打回来便叫嚷着不让人靠近,磨到最後也只有方朝宁看不下他流血不止的伤口,强行抗命闯进来安抚一番,才算得了些镇静,至少能帮他包扎上。
沈清尘两手紧紧抓着床沿,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疼就说,您这样我控制不好力度。”
他摇摇头,眼眶里团的泪强忍着蓄在里头。
“世子。”方朝宁有些愠了,不耐烦地丢开纱布坐到地上:
“这般懦懦弱弱给谁看啊,这麽久了,负心的人就该让他过去了,您不还想着复兴洛南!如此软软弱弱,随便就被人乱了心性,若是叫您那些追随者见了,可怎麽想。”
他一言未发,只不停摇头。
“把药喝了就睡,我今日会锁了门的,您休想跑出去。想想曾经洛南大帐策军跑马,祭神台上的意气风发,那也是您啊!”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