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通过那件上古秘宝最后残存的一丝连接,“听”到了。
那三声轻响。
“啪,啪,啪。”
那不是攻击,不是法则的碰撞,甚至不是任何一种他能理解的力量形式。
那是一种……宣布“工作完成”的、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纯粹的日常行为。
这种将天地伟力视若无物、将绝世凶阵视作厨房案板的极致“随意”,比任何毁天灭地的神威都更让他感到恐惧!
“不……”
姬珩挣扎着想站起来,却骇然现,自己的双腿早已被恐惧抽干了力气,绵软如泥。
他眼中那对顾休的、如同饕客看见绝世珍馐的炽热渴望,在这一刻,被纯粹的、冰冷的、仿佛能冻结思维的恐惧,彻底淹没。
他终于看清了自己与顾休的差距。
他是在棋盘上呕心沥血、算尽苍生的棋手。
而对方,是那个路过时,随时可以嫌棋盘太脏、碍了眼,而随手将其擦掉的……看客。
心魔大门前。
一切尘埃落定。
顾休站在那扇恢复了原本石质模样、古老而斑驳的石门前,最后一次拍了拍手,左右看了看,仿佛在确认手上已经完全干净,连一丝“面粉”都未曾留下。
然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收工。”
随着“心魔回响”大阵的彻底崩溃,那股强行从众人体内抽走的生命精气,失去了禁锢。
它们如同一条条迷路后终于找到归途的溪流,开始无声无息地、缓慢地回流到各自原本的躯体之中。
死寂之中,第一个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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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
是石敢当。
他长长地呻吟了一声,粗重的眼皮像是黏在一起,颤抖了许久,才艰难地掀开一道缝隙。
视野模糊,天旋地转。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滚筒里,转了三天三夜,然后又被晾在沙漠里晒了七天七夜。喉咙干得像要冒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更混乱的是他的脑子。
“你……只是个累赘。”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那是师父的脸,眼神里满是失望。
“看好了!这才是火候的真意!”
下一秒,画面又变成师父挥舞着燃烧的铁锅,对他进行严厉而又充满期待的教学。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完全分不清。巨大的困惑和委屈涌上心头,让他眼眶一热。
“咳!咳咳咳……”
第二声是蔺惊弦。
他猛地坐起身,像是溺水者挣扎出水面,随即便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几口带着黑丝的瘀血被咳在了地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第一时间去感应自己的佩剑“听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