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与他心神相连的宝剑,此刻只传来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回应,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他的剑心,感觉就像碎成了一万片,每一片都扎着不同的刺。
曾祖父那张慈爱又狰狞的脸、父亲那沉默等同于默许的眼神,还有那根……那根莫名其妙的、充满了荒诞感的鸡毛掸子……
骄傲、背叛、荒诞,三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他心中反复撕扯,让他几欲狂。
燕白露幽幽转醒。
她没有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躺着,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空洞地望着遗迹漆黑的穹顶。关于“父母之死”的幻境,如同最锋利的刀,再次划开了她内心最深、从不示人的伤疤。
但随即,她微微一怔。
那股日夜灼烧着她经脉、让她痛不欲生的业火之力,竟然……平息了许多。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正从丹田深处缓缓升起,滋润着她几近枯竭的身体。
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地寻找这股安宁的源头,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某个方向。
“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来自于穆红袖。
这位镇武司的精英探员醒来后,第一反应是像个受惊的兔子,手忙脚乱地检查自己的身体。
“手……手还在。”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睛……也长在原来的地方。”
确认自己没有被重组成毕加索的画作后,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可当她看着自己的手时,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真的是我的手吗?我所感知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她的逻辑系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正摇摇欲坠。
“我的……箱子……”
“算盘……我的算盘……”
欧冶钧和苏清蝉也几乎在同时醒来,一个第一时间想去摸自己的工具箱,一个则下意识地想去摸怀里的算盘。结果两人都现,自己虚弱得连抬起手臂的动作都做得无比艰难。
一时间,现场此起彼伏,尽是呻吟声、咳嗽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众人陆陆续续地坐起或半躺着,环顾四周,看到了彼此苍白的脸和狼狈不堪的模样。每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又被狠狠揍了一顿。
一个事实,清晰地浮现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们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幻境带来的巨大精神创伤交织在一起,让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生……什么了?”穆红袖颤声问道,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不知道……”欧冶钧扶着墙,虚弱地摇头,“那扇门……它……它好像停了。”
所有人的记忆都是破碎的。他们只记得自己陷入了永无止境的可怕噩梦,然后噩梦忽然变得光怪陆离,最后,一切归于虚无。
可那噩梦,是怎么消失的?
是谁,救了他们?
在一片茫然和困惑中,石敢当第一个抬起头,在那片死寂的黑暗中,开始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紧接着,是燕白露那探寻的目光。
然后是蔺惊弦复杂的眼神。
穆红袖、苏清蝉、欧冶钧……所有幸存者的目光,都开始不约而同地,在这片死寂的黑暗中,寻找着那唯一的、可能的答案。
最终,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同一个地方。
那个唯一站着的、背对着他们、在空旷死寂的巨大石门前,身形显得有些孤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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