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重重撞击在碎石和泥泞上,出沉闷的声响,瞬间沾满了猩红的颜料和污黑的泥土!
“我赔!我赔您的衣服!求您别别
后面的话被巨大的恐惧噎在喉咙里,只剩下破碎的呜咽和绝望的磕头。
时间,凝固在猩红的颜料里。
整个世界只剩下那片在洁白西装上狰狞晕染开的、粘稠刺目的红,以及顾衍那张瞬间阴沉、如同极地寒冰般冻结的脸。
工地的喧嚣死寂下去,只剩下我不停的求饶声和“咚、咚、咚”的磕头声。
额头重重地、毫无保留地撞击在碎石和泥泞里!
沉闷的声响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清晰的痛楚和眩晕,瞬间沾满了猩红的丙烯和污黑的泥浆!
肮脏,屈辱,卑微到尘埃里!
我像最虔诚也最绝望的信徒,对着掌握生杀予夺的神只,献上最卑微的乞求!
我不敢抬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对着他沾满泥点的昂贵皮鞋尖,不断的磕头,
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刚才的剧痛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空气仿佛被冻成了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小刘都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不知所措。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冰冷的死寂和自身的恐惧压垮时,头顶上方,传来了那个低沉、毫无情绪起伏、如同淬了冰的金属般的声音:
“啧。”
仅仅一声,极轻,极短。
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近乎厌倦的…索然无味。
没有预想中的暴怒,没有冰冷的命令,甚至没有一句斥责。
只有这一声极其细微的、仿佛看到什么麻烦又无趣东西时的轻啧。
紧接着,那双沾着泥点的昂贵皮鞋,在我磕头磕出的、肮脏泥泞的“小坑”前,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个角度。
然后,迈开了脚步。
不是后退,而是…绕开。
他绕开了跪伏在泥泞中的我。
如同绕开路边一堆散着异味、令人避之不及的垃圾。
昂贵的白色西装下摆,带着那片刺目的猩红污迹,擦着我的肩膀,毫不停留地向前走去。
步伐沉稳,没有丝毫的犹豫或停顿,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让所有人心脏停跳的意外,
以及那个在泥地里疯狂磕头求饶的女人,从未生过,也根本不值得他浪费一秒钟的关注。
他身后的陈默,那位永远如同影子般存在的助理,目光在我身上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那眼神极其复杂,有审视,有评估,但最终都归于一种看透了本质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迅跟上顾衍的脚步,同时拿出手机,低声而快地交代着什么,大概是处理那件被毁掉的昂贵西装。
顾衍一行人,像一阵裹挟着冰渣的寒风,毫不停留地穿过死寂的工地,消失在飞扬的尘土和重新开始轰鸣的机器声中。
留下我,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破布娃娃,依旧保持着跪俯磕头的姿势,僵在冰冷肮脏的泥泞里。
额头抵着碎石和粘稠的颜料污泥,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刚才剧烈的动作而无法控制地颤抖。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