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都没给过这柔媚女子,半分好脸色,时时刻刻拉着一张,别人仿佛欠他八千万两黄金的臭脸。女人夜夜不知羞耻,抱着他的腰,情愫衷肠,还亲……亲他的唇。这女子,像世间每家男郎都想拥有的娇滴滴美妾一样,妖娆妩媚,身姿曼妙,菟丝花般地柔软,解花语一样白莲纯洁。而为什么不是大房正室,自然是不够端庄!指尖惹火的钩子一样,一点点划着他冷漠的眉眼,满满对他的痴迷依恋。两人在炕上,盖着一个被窝,女人漫不经心地,绞着他散落胸膛的长发。嗓子小如蚊呐,吐息如兰,说着最是动听的哄人情话,夸他俊郎,身高八斗,一眼见他就喜欢上了,想给他当娘子,给他生王儿。殷稷越听脸色越臭。他王儿的生母,怎么能是一个上不得台面,乡野村妇一样的女子身份!暴君梗着喉咙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涨红,但凡能动一点,他都会亲手掐死,这个口出狂言的贪婪女子。可惜他病弱的躯体,根本使不上力气,就连女人趴他胸膛,软绵绵没有多少力气,作乱的小手,冒犯的小嘴,殷稷都推搡不掉。被动承受着,让他厌烦的女人香。乡间的小屋子里,耳廓间盈满小女人好听惑人的嗓音。暴君脸色阴霾,躁郁闭上眼,大手被迫紧搂在女人细软的腰肢,抱着女人,依偎在他被窝里取暖。女人身子小小一团,从他胸膛里探出毛绒绒的脑袋。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泛着水水润润光泽,痴痴地看着他,情愫衷肠的话,每晚变着花样不断,怎么羞耻怎么说。暴君恨不得捂住耳朵让自己聋了。殷稷冷漠以对,闭口不言,拒人相待。就这么僵硬冷冷抱着她,紧紧闭着双眸,半个眼神,都不想施舍分给她。柔媚女人见他抵抗情绪明显,笑吟吟的好脾气也不生气,趴在男人胸膛里媚眼如丝,烟雾缥缈,像夜里吸食男人精气的山中艳鬼,魅得月色都要拽两朵云,来遮住自己,避讳点底下的香艳画面。女子哄人的情话,蜜糖一样,逐字逐句都泡着有毒的甜水,密密麻麻裹在他心尖子上。月亮高悬,可能话说多了,喉咙干涩有点疼。柔媚女人觉着哄人哄的差不多,两人感情培养的应当比昨日浓稠了些,打了个哈欠盹,困呼呼眯眯着狐狸眼,都快要睁不开了。看男人一脸傲慢无礼欠揍样,懒洋洋从男人胸膛里撑起身,随手拿过,一枚轻软的枕头,捂住男人的口鼻,举起软绵绵的拳头,拳打脚踢过去。这间次卧,每晚都会这么敞着一扇小窗,晚风微佛,月下赏景,男人美人抱怀,二人温情度过。前半宿香艳美人入梦,后半宿软枕亲肤,接连水深火热,挨揍了挨了七日揍,浑身是伤,只剩气若游丝最后一口气,暴君殷稷发怒狮子一样的暴怒双眸和庞大身躯,像被人强势,按下定格键,乖眯眯的,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不小心翻个身,就给自己动咽气了。白洁无暇,精心养了一年的欣长成年男子躯体,现在浑身青青紫紫,披个红衣绿裤,殷稷面无表情,躺在炕上,感觉浑身上下除了脸,哪哪儿都疼,睁眼疼闭眼也疼,动也疼不动也疼。晚上被迫搂着女人,消受难受的美人恩。她不走,就扒着不让你睡,白日她好不容易走了,他痛得还睡不着。殷稷眼底青黑,面有倦色,疲惫不堪,感觉病弱僵硬的躯体,离去世,可能就差那么一口含在嘴里的不甘心。那一股,将自己拼死拼活打来得万疆绵山,拱手让人敌政蠢货们的,死不瞑目这一口不甘心的气,殷稷高高在上做帝王这么多年,生性霸道敏感,多疑怕死,以往暴虐无道,唯我独裁惯了,心底一旦起了一丝丝不好猜想,就会疑窦重重,然后按照自己那一套严谨的思维逻辑怪圈,开始发散阴谋诡论,他心中猜忌起这乡野女子,可能是哪个盼着他死的敌政,故意派来折磨他羞辱至死的。敌政是暴君这一生,最是厌恶令人作呕的下水道畜-生爬虫,就连意外遇到这个粗鄙乡野的烦人女子,都要往后稍稍。总之,他非常不甘心,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在敌政没死之前,他就先蹬腿嘎嘣死了。敌政坟头长草,他都要遗臭万年地光荣活着。这般乱七八糟胡想着,惧怕不能遗臭万年的死亡恐惧。暴君再硬的骨头,也被打得松动那么一点了。没那么犟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