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谢无衣拍拍她:“治不好还罢了,把孩子弄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两人追将出门,孩子倒也没乱跑,只是在院子里转,一双眼睛时不时回头恶狠狠的看着他们,别看年龄不大,跑起来还真追不上。既然追不上,那就不追了,看样子他是不会跑出院子的。两人气喘吁吁的坐在楼梯的台阶上,谢无衣拿出小镜子:“他房间我刚照了一圈,没有邪祟鬼魅,就是这整个宅子,都没有。”君离本来正是要问他房间里可有留心照一照,他却已经先她一步想到了,虽然知晓不是为她,但心里依旧一阵暖意,定了定神,她皱眉:“可是他为何叫了一个什么阿湮,这是个人名吧?”“兴许把你我当成了其他人,应该不是关键。”谢无衣说着,发现什么,连忙招呼她。但见他手中的铜镜里,一片白色光芒挥之不散,那所照的光芒之下,正是他们坐的楼梯。李员外说过,元宝就是从这楼梯上面摔下来,才开始变化的。两人立即起身,顺着楼梯台阶逐渐照过去,镜子里的光芒笼罩整个楼梯,从下到上,越来越亮,那楼梯顶上光线强的刺眼,没法去细看。然而镜子之外,楼梯还是普通的楼梯。君离想了想,踩在台阶第一层,缓缓抬脚,刚上了一步,手腕被谢无衣一把抓住:“你要做什么?”“上去看看啊。”“这楼梯邪门,姑娘不能冒险,小生去。”谢无衣的神色坚定,他倔起来谁都说不通,君离没有与他争辩,点点头换了他。若是其他人,或可以暗自欣喜一下,他在关心自己,可在谢无衣这里,他此举仅仅来源于他那固有的思维,自己是男人,不能让女子冒险,此刻站在这里的女子若换了其他人,他同样会如此。想到这里,君离只能叹气。走神的时候,谢无衣已经把楼梯从下到上又从上到下来回好几次了,啥事没有。她困惑了,也走了上去,同样来来回回,然后发现,这压根就是个普通楼梯好么?可是镜子里的光芒不散,小镜子是灵物,它不可能诓骗人。他们索性一起在楼梯上上下下,“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斜眼一瞥,那个孩子站在老远处,正惊恐的看过来。君离眼珠一转,跨步过去牵起元宝的手便往楼梯去,元宝百般挣扎,临近楼梯处,死死抓着栏杆,脸色如灰:“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说的是不要回去,而不是不要上去。君离一愣,这里没有鬼魅,没有精怪,这孩子身上也没有任何被缠身附身的迹象,他像是从别的地方来的,现在死命的要留在这里。为什么?这次她不是装的,是真的不明白。她恶狠狠的抓着元宝的手:“你为什么不敢上这楼梯?”“我……从那里来的,在那里我爹娘很穷,在这里我好吃好喝,我不要回去,打死都不要!”“那里,这里……”她被绕糊涂了:“那里是哪里,你从哪儿来的?”“跟这里一样,就是我不一样,反正我不回去,那里的爹很穷,很穷……”元宝说着,挣脱了她的手就跑:“我打死都不要再回去了。”他没头脑的跑,迎面撞上了个下人,惶惶摔倒,被君离给抓了回去,依旧按在楼梯口不许他动。台阶旁,谢无衣正在翻看一本旧书,方才听那孩子的讲述,他愕然想起,这种情况似乎在古书上见过,他的背篓里有很多古书,随身携带,以便于给人算卦的时候临时抱佛脚。“找到了。”目光停留之处,还是先朝的书写方式,黑色的四个字:“平行时空。”他眼里放出光彩:“古人一直怀疑世上有着与我们的生活相同的平行时空,这个时空里存在的人,在那个时空里也会存在,只是时空不同,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或有差异。”细细一览书籍之后,他胸有成竹的阖上,对赶来的李员外以及众人解释:“那个时空里也有员外一家人,但是机缘巧合,这个孩子是从那个时空过来的,听他言语,那里您的生活不尽如人意,可能是穷苦人家。”李员外黑了脸,想斥责,又听他道:“因为元宝本来就是你们的孩子,只是生活在不同的时空,所以他对你们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特征了如指掌很正常,而他先前清苦,来到这里突然变成了权贵公子,不肯走便也好解释了。”说罢盯着元宝:“这楼梯,就是你来到这里的专属契机,所以你不敢靠近,生怕又回到了那个时空,对不对?”小孩子仍旧被君离按着,起先还哇哇的叫,破口大骂着,现在已经完全焉了,趴在地上沉默。李员外看着心疼,走过去将他拉起来,他见状,立刻殷切的扑倒在李员外怀里:“爹,不管我是哪儿来的,我也是你儿子,能不能别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