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又不是只那一个乞丐,没准是别人的灵魂穿过来了呢?”“可他这儿子虽然变了性格,依旧与他们很亲近,李员外还专程考验过,他们身上的胎记以及不为外人知的特征,那孩子都知道。”谢无衣微微一叹:“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他人灵魂穿越这类说法。”“这倒是有些稀奇了,他们那儿子以前也够骄纵的,如今变秀气了,未尝不是好事啊。”“话是这样说,但那孩子这几天可没怎么秀气。”本来李员外想,孩子性情变了就变了,这个的确是文气些,也很有礼貌,反正再怎么变都是自己孩子,可是没过几天,那孩子的眼神渐渐露出些锋芒来,刚开始的生怯与谨慎荡然无存,看人的时候像带着刀,以前活波好动,现在也不肯活动,又趾高气昂,欺辱下人,好几个下人都被打跑了,有个丫鬟差点上吊。以前孩子顶多骄纵些,但心性是纯的,可这个,越来越阴蛰,只让人害怕。“如此说的,我倒是好奇了。”君离吃饱喝足,托着腮说。“所以,你要去吗?”“挺想去的。”她站起来,又特地强调:“可我真的只是普通人啊,就只是好奇。”“嗯,既然好奇便去看看,小生自会相陪。”她眼前一亮:“你要陪我去?”“那是自然,姑娘只身一人,小生怎么能放心你去他府里呢。”上一次那李员外借口算卦趁机占便宜的事,还没过去多久呢。谢无衣说着,在她的笑容还没有表现出的时候,又补充:“姑娘租住小生家,小生有义务保证姑娘安全。”她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上前想说什么,却忽然一个踉跄,双腿打弯跪倒在地。谢无衣吓了一跳,连忙搀扶:“小生知道姑娘感激,但不必行此大礼!”她暗暗叫苦,鬼要给你行大礼啊,她揉了揉腰,微皱眉头,秦暮是在跟人打架吗?才刚起来,又忽觉后背抽痛,身形一倒又站不稳,眼见谢无衣正好在眼前,她连忙伸开双手向他的方向倒过去。然后,见谢无衣后退一步。她便五体投地的摔在了地上。以脸贴地的时候,她暗骂:该死的秦暮,打不过不会跑啊,干等着挨揍啊?谢无衣蹲下来,再一次搀扶:“小生都说过了,姑娘不要行此大礼……”还没完全站直,脚上也一阵钻心的疼,她趔趄跳起,又摔了下去。这回谢无衣离得近,终于不能幸免,被她压在身下当了肉垫。四目相对,近在咫尺,鼻息扑洒在彼此面颊,君离忍着身上的疼痛,轻轻勾起嘴角,做出自认为最好看的表情,喃喃的唤:“谢无衣?”“怎么?”对方的声音竟也难得的温柔。“我……”她轻启朱唇,才刚吐出一个字,忽觉头部受到重击,生疼的感觉让她头猛的向下一倾。于是,那还未说出的话语,都化成了双唇触碰之间的一点温热。她忽然充满感激,好好挨揍吧,再多挨一会儿啊。眼里的温情渐渐变成面上的红晕,心中一千遍一万遍的说,谢无衣,你就喜欢我一下,不行吗?对方似乎读出了她的心里话,眉眼中闪烁着璀璨流光,带着微变的喘息,慢慢抬起手,轻缓的覆上她的脸颊。然后,用力一捏,再陡然一提。“君姑娘,能起来吗?小生被你压的快喘不过气了!”阿湮(2)碧色罗裙的身影在街上徐徐前行,身边是扛着招牌的谢无衣,许是天气太热,两人的面颊都有些红晕。关于刚刚摔倒时的那个吻,谁都没有再提,只是并排行走的时候,两个人突然不那么自然了。这种不自然一直延续到进了李员外家。李员外的小儿子乳名元宝,白白胖胖的,原本只是顽皮,但长的可爱招人喜欢,现在却是家里上下避之不及了,两人进得他房间的时候,他正踹一个丫鬟的头,年纪小但力气不小,丫鬟头破血流,不敢吱声。谢无衣看不下去,上前把丫鬟拉起,元宝正在气头上,抬眼一瞥,眼里都是怒气:“臭书生,你找死吗?”刚说完,脸上赫然挨了一巴掌,他不不可思议的捂着脸,一抬头,没来由冒出两个字:“阿湮!”君离还要再来一巴掌,听到这两个字,停了停,回头左右看,这孩子是在叫谁?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她凝眉回忆,终于想起来,那个地府鬼差在寻找这个人,鬼差寻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然而这孩子为何会提及此名字?他见到了什么吗?但她只愣了片刻,那元宝被打的恼火,忽而用头生生的在她腰上一撞,人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