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说罢,看着眼前的人,对方面无表情,像是没听懂他的话。“我给你找了替身,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你无罪了,自由了。”他又解释了一遍。“呵呵。”吴玉乙听明白了,却突然一把推开他:“师弟是你害死的,你以为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还有,我本已经决定去死,你为何要让我独活,没有了师弟,我一人留在世间,有什么意思?”他的目光带着决绝,狠戾的神色让秦暮心惊胆战,恍惚间,一阵水花传来,憔悴的身影消失不见。“我会报复的,你等着。”水面传来最后一句话,水下的人影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里。好半天,秦暮还没回过神来,他颓然的坐在甲板上,少有的泄气。在山洞的时候,他曾信誓旦旦的对君离说,他就不相信,这世间邪能够压正!可是眼下,他明明做了自认为正义的事情,为什么那人却恨他?天光云影,水汽清寒,一直坐到日暮,同僚老李终于找到了他,站在岸上气喘吁吁大呼小叫。“快走,听说鲛珠有下落了,梁大人叫你赶紧回去呢。”凶手落网梁大人在府衙偏厅,见人到来,面上冷的要结出霜来。秦暮心中一紧:“大人,听说鲛珠找到了?”“没有。”“啊?”老李不是说有下落了吗?“洛阳府衙从上到下的办事速度简直让本官叹为观止,你们的脑子更加让本官敬佩有加。”梁微澜冷声道。秦暮听得出这话里的讽刺,暗暗擦着手心的汗,屏吸听训。“我今儿翻看了一下此案卷宗,根据老道长的三个徒弟所言,他生前最喜将贵重之物藏匿于扇骨之中,这条线索如此明显,为何你到现在还没找到?”座椅上的人说着,将卷宗一扔,翻开的纸笺落到秦暮脚边。他瞥着那白纸黑字,连忙躬身解释:“扇子我都砸了,里面真的没东西!”“呵!”对方又是一声冷笑,把他吓的抖了抖:“你砸的那把,是老道长从谢无衣那里拿的,他为何去拿别人的扇子?”“是老道长自己的弄丢了,在他那里拿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秦暮恭敬的回应,说着一顿,忽然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我竟然没有想到!”真正藏匿鲛珠的扇子,其实是老道人丢失的那把,而不是从谢无衣家里拿走的这把。“扇子丢失何处?”“谢无衣说,那晚老道长去找他的时候,喝的醉醺醺,脸上还有红唇印……”秦暮眼前一亮:“我其实……见过那把折扇的!”他激动起来,立即转身要去抓人,走至门边,想起什么,又回头:“大人,鲛珠是被其他人拿走的,那么牢房里的谢无衣……”“东西还没找到,先关着,谁都不许放。”怡红阁里,温香软语,娇笑连连,厅内正中央,白衣的女子指尖在琴弦流转,琴边一束浅粉桃花,微风轻拂,花瓣飞扬,飘飘转转落于衣袂之上。秦暮一甩官服,大步走进正堂,在众人的注目之中,朗声:“奉代知府梁大人之命,捉拿杀人凶手许轻蝉。”琴声戛然而止,周围笑声变成了惊呼,许轻蝉在人声嘈杂之中缓缓起身,抚落袖上的花瓣,慢步走到秦暮面前,伸出双手,一丝浅笑挂在朱唇边:“抓吧。”秦暮诧异的望着她,见眼前的人丝毫没有畏惧,暗笑:“姑娘大概不知道此去会有什么后果吧?”“杀人偿命,当街斩首。”女子依旧浅笑:“有什么大不了?”官兵面面相觑,砍头的事她居然说没什么大不了,这姑娘莫不是疯了?秦暮又道:“我上次来的时候,在姑娘手中见过一把折扇……”“不用费力气找扇子,扇中的东西在我身上。”对方打断他的话,抚了抚衣袖,自其中拿出银灰色的珠子,递给他。他接过来,好奇心更甚:“你要鲛珠做什么,你是如何杀害老道长的?”许轻蝉的嘴角一勾,都是讥讽的笑:“我没有想要什么鲛珠,只是无意中发现了它,又觉得这珠子漂亮,就留在身边了,原来你不知道我的杀人手法,这般就敢来抓人?”秦暮的确不知道,但这个女子自己二话不说就承认了。“那老道人见奴家貌美,起了色心,奴家只不过小施惩戒,在他身上投了一点媚药又将人赶了出去,他随身携带的折扇上画的是春宫图,我当时想,媚药配上春宫图,他身边又没有人,这样够把他折腾的死去活来几回,谁知道,他的身子骨那么虚,竟然就这样死了,左右药是我下的,这罪我认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