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远垂头丧气地站起来。“现在这年轻人,名字一个赛一个的奇怪。”大爷低声嘟囔着,将木远拽了出来。“还有刚才他身边跟他说话的那个人,也带过来。”男人说。“我?”邬昀往前走了两步,正打算和木远撇清关系,迎着昏暗的灯光,他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不过是几天没见,却仿佛隔了好几个月,在心间涨起分别时那场淅淅沥沥的雨。被他刻意抛之脑后的记忆像一场海啸,翻卷着向他袭来。“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但我不喜欢你这样。”他的指尖冰凉,捏在他手腕的力度生疼。“为什么?”他问。“你自己去想。”男人放开他的手,走进无休止的、绵绵的雨幕之后。“打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门上,轻轻敲了两下。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邬昀的回忆。“危先生也在啊,真是太巧了。”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男人扬起礼貌的微笑,他极其年轻,看上去像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您是?”危聿不解。“啊,我是收容所的负责人左烊。”他道:“过来找人的,打扰您了。”危聿微微皱眉。左,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姓氏。同为中立派,后面加入激进派的虹城基地,现在的实际掌权人也姓左。前两年因为过于独断专行,还被民众批判为“左氏天下”。他在古水村的接头人,就是这个男人吗?“k79,你怎么还傻站在那,快过来。”他向着邬昀招手,英俊的面庞满是笑意,熟稔的口吻仿佛昭示着二人关系的不同寻常。邬昀只怔愣了一瞬,却看见男人在别人看不到的方向,对着他做出了口型:“田小玉。”原来他就是田小玉安排的那个人。收容所的负责人也是黑手党的?邬昀只觉得脑子有些乱。他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危聿却突然拦在了他身前。“那真是太不巧了。”危聿也露出笑容,不知怎么却有些阴鸷,“我们执行部怀疑这位k79先生跟窃取信息的是同谋,接下来要对他进行审讯,您不能带走他。”“怎么会有这种事呢?”左烊叹气:“k79,你自己跟危先生说明白吧,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都在我身边吗?”危聿的目光落在邬昀身上,在彻底看清他着装的瞬间,礼貌的面具被全部剥离。那段不愉快的往昔像根刺,穿透了两个人的心。“是啊,怎么会这样呢。”邬昀迎上危聿的目光,他腰间的银链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惊不惊喜有吸血虫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让邬昀跟对方离开。此刻被忽略的木远蹲在一旁吃瓜,跟看守大爷小声八卦道:“你猜他会跟谁走?”“管好你自己,少违法乱纪。”大爷教训道,眼神却同样在这几个男人身上轮转。“嚯,感觉是很常见的修罗场戏码呢。”木远兴奋起来,又瞬间失望。可惜身边没有田小玉,都找不到人和自己吐槽。危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只觉得有股火气从头顶往外冒,周身散发出阵阵压抑的气息。这两天他在城墙转了好几班,旁敲侧击跟他们打听进村的人信息,终是没有听到有关邬昀的只字片语。没想到最后,是在监狱这种地方相遇,那个人还和收容所的负责人特别亲密。左烊的笑意让他感到极为刺眼,翻涌的异样感受涌上心头。“不过是交易而已,您不答应帮我,我还能带来什么价值呢?”那日分别的话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印证。不过是几天没见,他倒是长了不少本事,还在别的人面前穿成了这个样子。等在外面的柏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敲门提醒:“队长,齐先筑等你过去。”“危先生,您的下属还在等您办事呢,别让他们等太久了。”左烊上前挽起邬昀的手臂:“收容所最近也很忙,我的人就先带走了。”“你的人?”危聿的面容笼上寒霜,唇边的线条紧绷得几乎僵硬:“既然是收容所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监狱里?”“您误会了。”邬昀侧倾身体,顺势搭上左烊的胳膊,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他躲在男人身后,纤长的睫毛扑闪,唇角戏谑的笑愈发灿烂,甜蜜而又恼人:“这是我和左先生之间一点小小的玩笑,您不会生气吧?”他鲜少做出这样的姿态,像只矜贵的家猫般微微仰起头,漂亮得让人难以挪开视线。被隐秘的快感丝丝缕缕缠绕着,让邬昀的心跳不断加速。他分不清自己现在的感受,难以言表的情绪占据了这幅空洞的身体,和他抢夺着自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