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田小玉的笑容,心里隐隐发寒。这个组织背后的负责人也是军庭出身,却好像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邬昀的右眼皮从早上就开始狂跳。当他在监狱和那个人面面相觑的时候,终于明白了田小玉最后富有深意的叮嘱。“啊,对了,到时候里面会有人帮你的,放心吧。”她貌似不经意般想起,向他挥手告别:“就当是送给你的新手大礼包,祝你顺利咯,邬昀先生。”“怎么是你?”他压低声音道:“别告诉我你们发展下线,已经发展到古水村监狱里了?”“我不知道啊。”木远欲哭无泪:“我也不想来这里啊。”他那满头棕色卷毛太显眼了,邬昀在人群中注意到了他,看守监狱的老大爷自然也看到了这边。“不许交头接耳!”大爷抄起门口铲水的铁锹,给两个人一人一锹。邬昀预想中的审讯却没有来,他们几个人只是被关进了这间屋子,然后暂且没了下文。被抓住的总共有七个人,如果他和木远算混进来的两匹狼,正好能凑一局狼人杀了。他们心态倒是挺好的,干什么的都有,三三两两坐在一处。只是他这个队友,嗯,田小玉应该是存心给他添堵的。“邬昀先生,你也穿得太辣了点吧。”找个地方坐下后,木远的脸色瞬间变红,“不得不说,这件衣服好适合你哦。”“这不是你的衣服吗?”他顺着少年暧昧的目光看向自己腰间。那条细链在碰撞间轻晃,漾出一道银色的光。“我?我刚成年,怎么会有这种衣服啊……”少年结结巴巴辩驳,转瞬间又涎皮赖脸地蹭上来:“那我可以摸一下你那里吗?好白,嘻嘻嘻。”“可以。”他悠然道。“啊?”木远的耳朵腾地烧灼起来,他本来只是口嗨。他猜测这位有点高冷的邬昀先生会红了脸,然后有些害羞地拒绝自己,没想到他面不改色地就同意了。“不是要摸?就这点出息?”他懒懒抬眼望向木远。其实他不戴眼镜的时候视力并不好,有些散光,在这个昏暗的地方勉强只能看清身边的人。“那我还是摸摸吧。”木远激动地搓了搓手。“我不建议你两只手一起,”邬昀眨眼:“刚才搜身的时候有样东西没被查出来,你猜是什么?”“什么?”木远懵懂地看向他。“你的老熟人。”他晃了晃袖袋,露出用胶带缠在胳膊上的匕首。室内空间较为逼仄,被抓回来的几个人都坐得离自己不远,邬昀总觉得情况好像不太对,但具体有什么问题却也说不上。如果非要说,那就是这群人不像是文职工作者。这并非是他的刻板印象,而是他们看上去都太平静了,平静到散发出一种随和感。有个男人甚至抱着酒瓶打起了鼾,粗重的呼吸声遮盖了他和木远说话的声音。和他交易的那个男人说过,逃出来的都是医疗员和老师,但眼前这些穿着打扮各异的人,却没有因逃走而被再度抓回来的忐忑和恐惧。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怎么会认为猎人能放任两只狼闯入羊圈?“木远。”他低声向少年询问:“田小玉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或者告诉你什么事?”“什么鬼,谁跟你说是田小玉让我进来的?”木远和他大眼瞪小眼。“你不是她安排进来的人?”这下轮到邬昀宕机了。“我……反正就是这件事一言难尽。”木远咬唇:“我之前在黑市上卖情报嘛,然后接了个跟军庭有关的委托,约好了在古水村门口见面,没想到让那小子给阴了,反手把我卖给了军庭。”“所以你被抓进来的原因是什么?”邬昀扶额。“窃取信息罪。”木远愤慨道:“等我出去,别让我抓到他!”“肃静!”大爷重重敲了下铁栏:“再吵闹别怪我不客气了。”铁栏背后几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抓到了,但他好像还有同伙。”柏安冷声道。“鱼上钩了就收网吧。”危聿望向远处的房间,“一个星期前就有风声走漏,古水村现在跟筛子一样全是洞,这条情报网倒是厉害,什么消息都能打探到。”“齐先筑去摸底了,今天晚上应该就能把剩下的那几个人挖出来。”柏安有几分运筹帷幄。“哟,您亲自来问吗?”看守监狱老大爷向里面那群人喊道:“都起来,都起来,别坐着了!”邬昀抬起头,他没看清楚阴影处站着的那俩人,只觉得刚才说话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小鱼爱吃草是哪个人?”老大爷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