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垂下头,原本挺直的脊背不由自主地放松下去。今晚似乎格外闷热,几缕汗湿的黑发贴在他饱满的额角,随着手指的移动而微微颤动。“三火……”他不想按了,因为他发觉,自己体内的燥热在慢慢往下汇聚,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里疼?”三火的声音仿佛流淌的溪水,清润动听,指尖沿着他脊柱两侧的肌□□壑又向下滑了一寸。他在关心自己?他对自己这么有耐性,那不是快成了吗?陈唐九一激动,把什么都忘了,索性抓鼻子上脸耍起赖,顺着他的手劲儿趴下:“嗯,疼,昨晚落枕了,带着整个后背都疼。”他哼唧着,干脆把脸埋进铺着柔软蚕丝被的床褥里,侧过头,露出一小片英俊的侧脸轮廓,用一只眼睛的余光偷偷往上瞥。三火依旧保持着耐性,垂眸将目光落在他后颈,抿起唇,眼底流转起微弱的幽光。昏暗烛火微微摇曳,陈唐九的脖颈显出一层薄薄的汗毛,三火的指尖掠过时,能感受到他筋脉的轻微搏动。他不自觉将力度放得轻缓。陈唐九舒服得直哼哼,但还记得想问的事。“三火,今天老道说,羊皮卷上有心法,你说练那玩意儿对我有帮助吗?”“想练就练。”“为什么我们家没有羊皮卷?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肯定是没传下来!”“嗯。”“那我还能练会吗?你们是不是都从很小就开始练功了?”“什么时候都不迟。”“哦……”问了等于没问。他闭上了嘴,不想破坏难得的和谐。隔着薄薄的衣料,三火的指腹不停擦过他背部敏感的凹陷和僵硬的凸起,每一次微妙的触碰,都能让他的呼吸骤然一窒,随即又化作更绵长、更放松的叹息。他趴着的姿势越来越慵懒,紧绷的腰线逐渐放松,半个身子安心沉进柔软的褥子里,裤管向上缩回去一小截,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腿肚和分明的踝骨。三火的手顿了顿,目光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他从后面拍他的肩膀:“差不多行了,别没完!”却发现手底下的身体彻底松弛下来,呼吸也变得深沉。竟然睡着了。他的手就那么悬在他后颈上方,指尖距离温热的肌肤不过毫厘,清亮的眼神审视着他的侧脸,慢慢变得古怪又复杂。这性子……跟自己哪有半点像了?-可能是这趟南下身子骨乏的厉害,陈唐九一觉睡过了午。睁眼时还有点恍惚,不知道哪儿别扭,抱着被翻身琢磨半天,才猛地坐起来。这是三火的房间!昨晚自己在这睡着了,三火也没喊,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在三火心里,是比其他双修过的人地位高出那么一点点?这个念头一出来,他的嘴角差点咧到耳根,直接光着脚跳下床。“三火,三火——”屋子里没有,院子里也没有。他有点失望,听到他叫唤的秤砣跑过来:“少爷,三火一早就走了!”“走了?又上哪了?”陈唐九一下就紧张起来。昨晚就觉得三火有点怪,原来憋着闹这出呢!秤砣“嘻嘻”地笑:“少爷,瞧你紧张的,三火走的时候让告诉你,他跟道长出趟远门,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个月。”陈唐九登时抓心挠肝的。十天半月还好说,个月也太长了吧?不就是去找复活老祖宗的东西吗?为什么不带自己一起啊!秤砣宽慰他:“少爷,你担心什么啊?三火和道长本事都那么大,俩人捆一起块儿能捅破天去,不能有事儿!”陈唐九倒是不担心有什么事,但秤砣把他点醒了。对呀,有什么能难倒这俩活神仙啊!应该很快就能达成目的回来!他想的太好了。一个月时间溜过去,两个人一点消息都没有。起初他还能耐得住,这几天心里愈发没着落,天天往鬼市跑,有时候干脆赖在叶昱玄那不走,变着法儿打探那天他到底跟三火聊了什么。可叶昱玄嘴巴严实得很,他什么也没打探出来。今天天一黑,陈唐九又钻鬼市。头几天苏行还总陪着来,后来觉着没意思,陈唐九一找他,不是头疼就是腰疼,全是借口。鬼市老油条了,加上认识了地头蛇,他现在什么都不在乎,走在路上大摇大摆。他直奔昱玄客栈,门都不敲就往里闯,叶昱玄正趴桌子上睡觉,被吓得一激灵,却连头也没抬,把脸歪到另一边继续睡。陈唐九就纳了闷了。他过去敲敲桌子,抬起他的下巴数落:“怎么的?没看见我?老板不如到楼上睡吧?来了这么多趟,就没见一个正儿八经的客人,你这客栈开的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