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元老,你那些个花花肠子都是人玩剩下的。
这事官家知道,朝臣中的两党、四派也清楚。要不然也不会一个玩了命的弹劾,一个死皮赖脸的就不搭理你。
即便是下了诏书,判下一个罢相去官出居杭州,也是借了为自家哥哥写书为由,留得蔡京在京。
说白了,也就是盼着哪位明公能出来给那蔡京说句话来,让他能有个借坡下驴的机会。
然,此时与这正平手中的“蔡字恩宠”便是这个由头。
但是,这会两党四派还沉浸在共同将这蔡京拉下马来的
;喜悦之中。亦是处于衡量自身力量,判断对方实力的平和状态。
你这“蔡字恩宠”一旦交上去?那可不是单单的“捅了马蜂窝”那么简单。
此时,正平回头,望了他一眼,道:
“扰得你也睡不成。”
这话让宋易接不住,低头“嗨”了一声,便上前搀了自家的家主走路。
又听正平问:
“他可睡了?”
宋易知晓,家主口中的那个“他”为谁。却笑了道:
“叫小爷起来便是。”
随即又问了:
“主家有事问他?”
两人且行且说,不觉间便到了那东跨院中。听得房内鼾声如雷倒是个犹豫。
宋易上前推了门,见宋粲团缩于床榻一角。校尉且是睡得一个四仰八叉。这看了心下就有气。刚想伸手,却让那正平先生拉了一把来。见正平且做一个息声的手势。
俩老头相视无言,窃笑了宋粲、校尉的睡姿。见自家主人并无退出之意,那宋易慌忙收拾了房内乱丢的衣物,轻声挪出了一把椅子来。
那正平不坐,且望了墙上一幅字愣神。
这字倒是个熟悉。
观其行书,从容娴雅,行笔松缓,却偶有飞白,书道:
高却垣墙钥却门,
监丞从此罢垂纶。
池中鱼鳖应相贺,
从此方知有主人。
此书倒是有些个来由。元符二年,哲宗帝封后刘氏,正平上书有言,却得斥禁足。
郁闷之余,且让自家儿子抄了那长乐老得诗悬与壁上。
倒是难为了此子,亦不舍得撤换去了,留的现在还悬壁上。
时过境迁,到的现下一晃便是十余年匆匆而过。那书字,纸面亦是略现了焦黄之色,不复初写之黑白。
一夜无事,宋粲却被院外人声唤醒来。揉了那眼,推了校尉道:
“外面何事吵嚷?”
那校尉一是个睡眼朦胧,听了声,又抠了手指算了,怪道:
“且不是义诊之日来?”
说罢,便起身穿衣,出得门去问来。
得院门外小厮看了怪物一般的望他回了:
“今日乃家主善号!”
那意思就是,怎么了你?这事你也能忘?
校尉听罢,且是一怔,遂挠了头回了房间,告知宋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