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桥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戳了又捏,揉了又按,玩了好一会儿。
直到辛茸终于不满地皱起鼻子,哼哼唧唧地开口抗议:“唔……”
奚桥眼疾手快,趁着他还没出声,果断掐开那两瓣泛着水光的唇,将药片塞了进去。
水杯紧跟着抵到唇边,毫不留情地灌了进去。
辛茸条件反射地一咽,喉结微滚,水珠顺着下巴蜿蜒而下,最后淌进蝴蝶翅膀般的锁骨窝里。
药都下了肚,人还呆愣地微张着嘴,泛红的眼尾衬着湿漉漉的眼神,一副任人摆布的乖顺模样。
奚桥胸口蓦地腾起一阵无名火。
傻不傻?
给什么都咽下去。
要是他喂的不是感冒药,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那他怎么办?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奚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站起身,在屋内迅速绕了一圈。果不其然,窗帘褶皱里、壁画装饰后,密密麻麻的针孔摄像头暴露无遗,全都虎视眈眈地对准床头的方向。
虽然对宋鑫的打算早有预料,可当真看到这些龌龊的证据,脊背仍窜上一阵寒意。
正常酒店不可能有这种东西,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也不是哪个无名小卒都能张罗得起的。
宋鑫特意把他安排到这里,说明他早跟这家酒吧通了气。
那些跟辛茸一起来的朋友,一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十有八九也是布局的一环
更别提那个贴上来的兔耳女郎……
看来辛茸身边的局势,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
奚桥立在床边,垂眸望着熟睡的人。
退烧药已经起效,辛茸的呼吸逐渐平稳,毫无防备地陷入昏睡,全然不知暗处蛰伏的危险。
手指不自觉攥紧。
如果今天他晚来半步,如果辛茸真的落入圈套……
他不敢想,辛茸会被推到什么样的境地。
不行。
无论如何,今晚他都得带辛茸离开这里。
奚桥拿起手机,本打算给司机打电话,却在最后一刻心念一转。
如果管家是宋鑫的人,如果自己也差点被宋鑫收编……
那司机呢?
还有多少双眼睛,窥伺着辛茸的一举一动?说不定他的身边早就被渗透得千疮百孔。
现在贸然把人带回去,只会打草惊蛇。宋鑫发现计划落空,辛茸安然无恙,指不定会狗急跳墙,做出更可怕的事来。
思来想去,奚桥咬了咬牙,转头叫了网约车。
接着将人小心地背起,顺着一条与来时截然不同的路线离开了酒吧——
那夜,辛茸做了个梦。
视野漆黑一片,他被裹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看不清对方的脸,鼻尖却萦绕着一股清冽微苦的花香。
是景樾的信息素味道。
忽然间,辛茸想起了这是哪一次。
那时候他在某个偏远星球旅行,贪嘴吃了太多冰淇淋,染上肠胃炎,不算大病,却也折腾得不轻,两人不得不临时取消了原定行程。
整整一天,他窝在床上,难受得缩成一团,任性地乱发脾气,怎么哄都不管用。
最后还是景樾把他抱进怀里,陪着他躺了一整天。
“都怪你,”他当时软绵绵地抱怨,手指有气无力地戳着对方胸口,“看着我吃那么多,也不拦着点。”
紧贴着的胸膛传来细微震动,男人低低的笑意在耳畔散开,带着几分无奈:“我拦得住吗?”
“……你什么意思!”辛茸当场炸毛,圆溜溜的眼睛瞪过去,“嫌我脾气差?”
“我哪敢,”景樾失笑,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个吻,“是我错了,好不好。”
辛茸哼了一声,这才心满意足地往他怀里钻了钻,鼻息蹭着他的颈窝:“这还差不多。”
耳边又是一声宠溺的轻笑。
之后便是漫长的静谧。谁都没再说话,只有两人心跳的声音,在贴合的肌肤间轻轻共鸣,平稳而温暖。
直到那人轻声唤他:“茸茸。”
辛茸的心口蓦地一颤。
他一向很喜欢景樾这么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