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的声音不高。
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捅进了滚沸的油锅。
“馊了上千年的隔夜饭。”
这几个字,在空旷的溶洞中回荡。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白骨惨白的脸上。
她脸上的那一丝“娇羞”,凝固了。
像一层薄薄的瓷器,寸寸碎裂。
碎裂之后,是空洞。
死寂的,仿佛连通着九幽的空洞。
紧接着,那空洞之中,燃起了一点火。
一点猩红的,疯狂的,足以焚烧一切的火。
“你……说什么?”
白骨的声音,不再空灵。
变得尖锐,刺耳。
像是指甲刮过铁锈的声音。
云逍的心猛地一沉。
坏了。
师父这嘴,比孙刑者的棒子还硬。
这是彻底把天聊死了。
玄奘面无表情。
他甚至没有再看白骨一眼。
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眼睛的侮辱。
他只是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我说。”
“贫僧,不吃馊饭。”
轰!
空气仿佛被点燃了。
白骨身上那件由无数指骨串联而成的华丽礼服,开始无风自动。
骨节与骨节之间,出“咔咔”的摩擦声。
尖锐,刺耳,令人牙酸。
她那双空洞的眼眶里,猩红色的火焰喷薄欲出。
“我……不是馊饭!”
一声凄厉的尖啸,从她喉咙里爆出来。
那不再是少女的声音。
那是积压了千年的怨气,是爱而不得的疯狂,是执念化作的厉鬼在咆哮。
“我等了你一千年!”
“我为你建了这么大的家!”
“我为你准备了最好的宴席!”
“你凭什么说我馊了!”
她状若疯魔,对着玄奘歇斯底里地嘶吼。
云逍在一旁听得头皮麻。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告白被拒了。
这是大型传销组织头目,现自己最看好的“下线”不仅拒绝入伙,还反手举报了自己。
那股混杂着狂喜与痴迷的“千年陈醋味”,此刻彻底变质了。
酸味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