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林在宫里都快成了个透明人,家世平平,性子软弱,从不掺和任何事,平日里见到高位妃嫔连头都不敢抬。
她怎么会有这个胆子,对正得宠的魏婉下这么狠的手?
这事儿,透着古怪。
阎澈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隐约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李庆月,更像是个推出来的替死鬼。
“把听雨阁给朕围了!”
他冷声下令。
“李宝林,还有那个叫秋月的,一并带过来!”
禁军再次出动,肃杀的气氛从钟粹宫蔓延开,整个后宫都风声鹤唳。
消息传到瑶华宫时,白若曦刚用完一盅燕窝粥。
她听着小禄子压低声音的禀报,拿绣着白玉兰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就像在听今天天气如何的闲谈。
“李宝林?”
她轻声念了一句,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兰溪这招“移花接木”,用得真不错。
够狠,够准,也够出其不意。
把线索扯到李宝林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身上,乍一看匪夷所思,却是最高明的一步棋。
一个最没可能的人,才最能把这潭水搅浑,让所有人的视线都从真正的源头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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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会盯上这个变故,再没人会去追查那瓶药膏的来路,更不会把它跟之前唐才人送出的那盒毒玉膏联系到一起。
“娘娘,那咱们……”
琳琅有点拿不准主意,这火烧得太快,她怕引火烧身。
“不急。”
白若曦放下茶盏,声音平稳。
“慌什么,火烧不到我们头上。去备轿,本宫要去瞧瞧魏妹妹。”
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皱,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
“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执掌宫权的妃子,理应前去探望安抚,也好让陛下看看本宫的贤德。”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得亲眼去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
白若曦的凤驾到钟粹宫时,正撞上被禁军押过来的李宝林和她的宫女秋月。
李宝林吓得脸都白了,浑身抖成筛子,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喊冤。
那个叫秋月的宫女,则是一脸茫然和惊恐,显然还没搞清楚自己卷进了什么天大的祸事里。
白若曦的凤驾从她们身边缓缓经过,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一个,径直进了内殿。
床榻上的魏婉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看见白若曦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那眼神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你……”
她刚张嘴,喉咙里就涌上一股腥甜,呛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妹妹别动气,当心身子。”
白若曦的声音轻柔无比,亲自端过宫女奉上的一碗参汤,用银匙舀起,细心地吹了吹,递到魏婉唇边。
“太医说了,你这次亏空得厉害,得好生将养。来,姐姐喂你。”
魏婉看着她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是她!
就是她!
那瓶毒药膏,就是唐才人给她的那一盒!
是白若曦,用她自己的计谋,反过来把她给废了!
这个认知让她几欲疯狂。
“滚……滚开!”
魏婉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打开了白若曦的手。
“哐当”一声,瓷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温热的参汤溅了白若曦一身,顺着她月白色的宫装往下淌,留下一片狼藉。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