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疆采办处,要最好的孔雀羽。本宫要赶制一件舞衣,送给百花宴上,最耀眼的那位‘明星’。”
白若曦的话音落下,兰溪感觉自己刚刚被重组的世界观,再一次被炸成了漫天烟花。
她的大脑已经彻底放弃了思考,像一台烧坏了cpu的电脑,只能被动地接收指令。
抢走有毒的布料,再“错送”给幕后黑手,这波操作已经秀得她头皮麻。
现在,还要用最珍贵的孔“雀羽,给敌人之一的丽才人做嫁衣?
娘娘这到底是在大气层,还是已经到平流层外了?
兰溪甚至不敢问为什么,因为她知道,就算问了,以自己的段位也理解不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成为娘娘最听话,执行力最强的那只手。
“奴婢……遵命。”兰溪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震惊和疑惑压进心底,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从一个只想苟活的咸鱼,到一个参与惊天大阴谋的核心执行者,她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这种坐火箭般的晋升度,让她感到恐惧,又有一种病态的兴奋。
“去吧。”白若曦挥了挥手,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刚才那番搅动后宫风云的命令,只是吩咐人去摘一朵花那般随意。
兰溪第三次踏上了前往内务府的路。
这一次,她的心态完全不同了。
如果说第一次是忐忑,第二次是伪装,那这第三次,她走得虎虎生风,带着一股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狐假虎威”的气势。
果不其然,当她出现在内务府总管面前,传达了瑾妃娘娘的“旨意”时,那位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总管太监,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
“哎哟,兰溪姑娘,您怎么又亲自跑一趟,这点小事,打个小太监来传句话就是了。”总管一边亲自给她看座上茶,一边拍着胸脯保证,“娘娘要的东西,那必须是最好的!奴才亲自去采办处盯着,保证给娘娘挑最顶尖的蓝翡翠孔雀羽,一根杂毛都不会有!”
这番动静,自然瞒不过后宫里那些伸长了耳朵的眼睛。
瑾妃截胡了芳美人的贡品布料,转头又要了最名贵的孔雀羽,要给丽才人赶制舞衣。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天之内就传遍了六宫。
长信宫里,丽才人和芳美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三个字:看不懂。
“她这是什么意思?”丽才人捻着自己尖尖的护甲,百思不得其解,“前脚刚抢了你的布,后脚就要送我舞衣?她这是想拉拢我,分化我们?”
芳美人沈氏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缓缓摇着头,嘴角噙着一抹讥诮:“姐姐想多了。她白若曦何等高傲,怎么会屑于用这种手段拉拢一个才人?依我看,她不过是想在百花宴上,借姐姐你的舞姿来为她的宴会增光添彩罢了。说到底,还是为了她自己的脸面。”
“至于那件舞衣,”沈氏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不过是她彰显自己大度,收买人心的手段。她以为送件衣服,就能让我们感恩戴德?真是天真。”
丽才人听她这么一分析,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妹妹说得对!是我高看她了!她这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典型的上位者手段。哼,她想利用我的舞,那我就偏要借她的台,唱一出能要了她命的好戏!”
两个自作聪明的“螳螂”,再次达成共识,觉得白若曦的所有举动,都在她们的算计之内,不过是为她们的计划添砖加瓦罢了。
而此时,真正的“黄雀”——清芷阁的欣婕妤,却快要疯了。
“啪!”
一只上好的甜白釉茶盏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说什么?白若曦给丽才人做舞衣?”欣婕妤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温婉和善的模样。
宫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回……回娘娘,是……是真的。内务府那边都传遍了,说是要用最好的孔雀羽,连夜赶制。”
“混账!”欣婕妤气得在殿内来回踱步,心乱如麻。
那匹“凤仙紫”的流光缎,像个催命符一样,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库房里。
她本想借芳美人的手,在白若曦的宴会上演一出“受害者”的戏码,将所有矛头都引向白若曦。
可现在,白若曦截走了布料,又“错送”到了她这里,这已经让她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如今又突然高调地要给丽才人做舞衣,这完全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
白若曦到底想干什么?
她现了吗?她知道了多少?
一个个问题在欣婕妤脑中盘旋,她第一次感觉到,事情正朝着一个她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向滑去。她感觉自己不是黄雀了,反而像一只被无形大网罩住的飞蛾。
数日后,瑶华宫的偏殿里。
一架巨大的绣绷前,几名手艺最精湛的绣娘正屏息凝神,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一件巧夺天工的舞衣,呈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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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身由薄如蝉翼的云锦制成,上面用金银双线绣出繁复的祥云纹。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从双肩延伸至裙摆的数百根孔雀羽。
每一根羽毛都闪烁着幽蓝与翠绿交织的华光,在光线下流转出令人目眩神迷的色彩。尤其是尾羽上那天然形成的眼状斑纹,仿佛上百只神秘的眼睛,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