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上回那样,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严绰激动地舞着手臂,“殿下放心,边军这边绝对没有问题,城中兵力还需要安排吗?”褚元祯轻轻摇了摇头,“城中,我现下不便露面。对方想让我‘下落不明’,那我就来个‘生死难断’,只有让那些人放松警惕,才不枉我这些日子东躲西藏。京都里还有羽林卫,司寇青有对付西番骑兵的经验,有他在我是放心的。”严绰听懂了,“好!一切听您吩咐!”褚元祯起身,朝着帐外看了看,见一切如常,又问:“秦九月可靠吗?”“可靠。”严绰拍着胸脯保证,“他在关外救过末将的命。”“如此甚好,我担心这些事情你一个人做不来,若是可靠,可以让他助你行事。”褚元想了想,“这几日我要在太行关落脚,你给我寻个营帐,最好远离京都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好说,您就歇在我这里。”严绰赶紧腾地儿,“我去老秦那挤一挤,我们俩人都习惯了。”“另外再给我寻匹快马,明晚日落之后,我得回府一趟。”褚元祯顿了顿,“有事。”“回府?那是要进城啊!”严绰惊道:“可您刚刚还说不便露面,这……此事很重要吗?”褚元祯避而不答,只道:“我走官沟,越过城防进城,无妨。”“您若是信得过,末将替您走这一趟!”严绰十分积极,“城里也有末将的熟人,保准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却见褚元祯别过头,足足默了半刻,才道:“并非信不过你,只是内子胆小,这几日没我的消息,怕是要吓坏了。”严绰:“……”月下愁人吊孤影。褚元祯南下后,蔺宁偶尔会歇在书房,只因内阁的事情实在是多,书房里有一张软塌,一个人睡哪里都行。今日下朝之后,蔺宁又一头扎进了书房,连晚饭都是让下人送进来的,他问吏部要来了在朝京官的名册,想着从中查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看看到底是谁在暗地里搅弄风云。这一查就查到了半夜,眼看再过个把时辰又要上朝了,蔺宁连衣裳都懒得脱,干脆两眼一闭,窝在了椅子里。半梦半醒之间,似是听到屋内有动静,蔺宁乏力地睁了睁眼,朦胧中竟瞧见一熟悉的身影。他迷糊着,自嘲一声:“见了鬼了,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褚元祯一听就乐了,“呦,这是天天念着我呢?”蔺宁也是配合,还“嗯”了一声,嗯完了回过神,当即就醒了,“你——”“我怎么了?”褚元祯把他从椅子里捞起来,“怎么睡这?”蔺宁的手比脑子快,扒开衣裳一阵乱摸,摸着整个人好端端的,没有受伤的地方,也没有包着纱布,这才舒了一口气。褚元祯由着他摸,还大方地露出大半个胸膛,“给你摸,还想摸哪儿?”蔺宁停下手不动了,俩人在黑暗里对视了片刻,褚元祯突然把人拥进怀里,他双臂箍得紧,让蔺宁动也动不了。“你真的吓死我了。”蔺宁闷声说道:“我听到消息,魂儿都没了。”他趴在褚元祯肩头,声音不知怎的沙哑起来,好像马上就要红眼眶了。褚元祯轻轻打趣道:“好歹是做过太傅人,那可是天子帝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还是这么胆小?”“扯呢!”蔺宁把人推开,“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褚元祯也不急,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这才将事情始末一并说来,他故意淡化了遇刺的细节,免得蔺宁担心。蔺宁听完还是皱紧了眉头,“那你这一路一定没吃好也没睡好,这么危险为何要回来?你是怎么躲过城防的?”“官沟。”褚元祯简短地回道,继而话锋一转,“这些都是小事,我回来,是有事叮嘱你。眼下我能肯定,这个与西番暗通款曲的贼人就在中枢里,上次让他躲过去了,这次我定要将他连同他的党羽一并除了。至于如何做,我已与严绰商量妥当,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西番的骑兵入不了城,我定会将他们拦下的。”“我不担心。”蔺宁说道:“如今内阁有察举百官之责,我可以帮你找出那个贼人。”“不要冒进。”褚元祯摇了摇头,“这个贼人胆子大得很,他既然敢雇鹫人行凶,就说明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我不需要你以身犯险,更不需要你帮我抓人,你若是觉得有人可疑,就告诉司寇青。”蔺宁还想说什么,褚元祯俯身堵住了他的嘴。他们太久没见了,一个吻显然不能满足彼此,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谁都没有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