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佑真诚问:“我就一直留在这儿吗?”
他可是订婚宴的主角呢。
小叔一句话没说,带着人离开了,但依旧有两位保镖一左一右留下来地盯他。
好没礼貌。
喻佑在心里嘟哝一句,他靠坐在沙发上,手腕已经活动,借着后背的遮挡悄悄把自己的项链取下,塞进了沙发缝里。
两个保镖向他走来,拎着喻佑的胳膊把人架起来往楼上走,关进了客卧里。
说话倒是很客气:“我们就在门外,喻先生要是想喝水,想吃东西,说一声就行。”
喻佑有点渴,肚子也在咕咕叫,但还是摇了摇头。
客卧的门被关上。
喻佑看了看周围,注意到了墙上装饰用的钟表,现在已经临近中午十一点。
他和江洵舟没有安排参加订婚午宴,是因为住的别墅距离庄园太远,开完party赶去十二点的午宴太匆忙,不如直接收拾好,过去参加下午的典礼仪式。
喻佑意识到一件事。
也就是说,他现在的地方距离庄园只有大概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
车辆的启动声从外面传来,喻佑蹦下沙发,从窗边看去,看到底下的庭院停了三辆车,其中一辆正徐徐离开。
客卧对面就是茶室空间,两个保镖在坐着喝茶。
其中一个人问:“我们不用在里面一直守着?”
另一个人不在意:“怕什么?这边的小区刚开发,根本没人入住,跟荒郊野外差不多,他还能跑了不成?资料里写了,他连驾照都没有,就是把车给他,他都不敢开走。这儿连网络信号都屏蔽了,我们在里面盯着人岂不是更无聊?”
又神神秘秘道:“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一直在这里待着,等会儿会有人过来接应,要把里面这位送去渡口。”
对面的人愣愣:“要是江总答应了条件,我们不把里面这位送回去吗?”
“送回去,那怎么可能?就算江洵舟签了转让协议,我们也要把人送走,保证江洵舟人财两空。现在是防备着江洵舟签了协议之前,要听里面这位的声音,所以才把人当筹码关在这儿——”
同一时间,别墅里一片混乱。
石三林在睡梦中听到外面走廊有动静,出来一看,就被扎了一针晕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听说喻佑已经被带走六个小时了,整个人眼前一黑,差点又要晕过去。
“江总,根据定位器最后一次报的位置,大概能划分出来这一片,但不能确定具体位置。”
定制的那款鸢尾花钻石项链埋了微型定位器,每隔半小时会自动联网报gps坐标,但最近一个小时都没有了动静。
江洵舟坐在车后座,沉沉注视着笔记本屏幕上的地图被圈出来的一大片区域,问:“这附近有湖吗?”
蒋祖文在旁边一愣:“湖?”
江洵舟点了头:“他的应援色是海蓝色,我们的捧花被弄错成了湖蓝色的玫瑰,昨晚才拿到新的捧花——宝宝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到捧花,还把颜色故意说错。”
底下的人很快搜索到了目标:“江总,这片新开发的小区里面有湖。”
江洵舟毫不犹豫道:“就去那儿。”
蒋祖文忧心不已:“这小区这么大,过去怎么找人?要是过了你小叔定下的时限……”
江洵舟淡淡道:“就算到了时限,我签了协议,我小叔也不会放人——他要的不只是股权,还要的是订婚仪式开天窗,让所有人看我们家的笑话,让我父母觉得抬不起脸。”
他闭了闭眼:“况且,就算再难找,我也不可能丢下宝宝不管。”
会害怕吗?会担心……自己为了股权不要他吗?
江洵舟光是想一想,心尖就忍不住揪起来,泛着疼,懊悔着为了那一点隐秘的自尊心,没有尽早告诉那个捧在心尖尖上的少年自己真正的心意。
合约不重要,股权不重要。
只有他重要。
车辆开到了那片新开发的小区,一大片湖水似蓝色的宝石,道路上草木葳蕤,繁花似锦,独栋别墅错落有致,静谧且美好。
整个保镖团队挨家挨户地踢门找人,小区的安保闻讯赶来,又被客客气气地架住到一边。
不多时,有消息传来:“江总,这栋别墅里有可疑的人!”
江洵舟赶了过去,就见着一个保镖地被他们的人押着,还辩解自己是受业主所托来这儿看一看装修进度。
万助理表情凝重,手上拿着一条眼熟的鸢尾花手链:“江总,这是喻先生的手链,我在沙发上看见的,但是整个别墅都没找到人。”
江洵舟的五指合拢手链,掌心被钻石的棱角硌得生疼,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眉宇间一片阴鸷的戾气。
“你们把他送去哪儿了?”
他握着那条鸢尾花手链,扼住那个人的衣领,宽大的手背因为过度用力绷起狰狞的青筋,连呼吸都透出痛苦的气息。
胸口里的心脏一跳一跳的,血液泵着尖锐的痛楚和恐惧流遍全身,浑身如坠冰窟,手脚浸着寒意,一阵阵发冷。
还是晚了一步吗?
他的小鱼宝宝这么娇气,要是被送去了一个偏僻小国,语言不通,身上又没钱,被人欺负该怎么办?情热期来了,又该怎么度过?
光是想一想,他的手掌就控制不住地一点一点收紧了力度。
被揪着衣领的人痛苦到面色涨红,出气多吸气少,艰难挣扎着:“……他、他已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