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还要再说,却见南宫烬已快步追上沈烬,玄色衣摆扫过焦土,带起一片细碎的桃花瓣。
她望着那片花瓣落在沈烬脚边,又抬头看向天空——雨不知何时停了,云层后漏出半轮红日,把沈烬心口的圣痕照得愈清晰。
她忽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圣痕现,劫数生。"
而此刻,那道圣痕正泛着温柔的金光,像朵即将绽放的莲。
那青衫女医端着药碗的手忽然一抖,褐色药汁溅在青布裙上,却浑然未觉。
她望着沈烬手背上流转的金纹,喉结动了动,终于压不住心底的惊涛:“这不是普通的能量交融……她已经成为了‘双生之体’,承载着两位宿命者的灵魂!”
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子投入深潭,在雨过天晴的战场上荡开层层涟漪。
士气鼓手的鼓槌正敲在半空中,闻言猛地顿住。
牛皮鼓面还在震颤,余音却戛然而止。
他盯着沈烬心口那朵淡金莲花,喉结滚动两下,指节攥得白——方才还在鼓舞士气的铜锣,此刻正静静躺在脚边,泛着冷光。
楚昭的脊背瞬间绷紧。
他转身将沈烬护在身后,目光如刀扫过那女医:“你说什么?”
沈烬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她能感觉到心口的圣痕随着那声“双生之体”微微烫,白璃残留的情绪如涟漪扩散——不是恐惧,是……期待?
“让她说。”她声音平稳,眼底却浮起探究。
女医被楚昭的气势压得后退半步,却仍咬着唇坚持:“我师父是南疆巫医,曾见过古籍记载……双生之体需两位宿命者以命相渡,灵魂交融。”她颤抖的手指指向沈烬手背,“王妃身上的圣痕与烬火胎记交缠,正是双生之体的征兆!”
南宫烬的银针“叮”地落在药箱上。
他眯眼盯着沈烬的手腕,方才用银针探脉时的异状突然清晰——两股力量看似平衡,实则在她经脉里织成了张密网,“原来如此。”他低声道,“白璃的魂力不是残留,是主动与她相融。”
“所以她才会有白璃的记忆。”楚昭的手按在沈烬腰际,掌心的温度透过湿衣渗进来,“那日她引白璃残魂入体,不是渡往生,是……传承?”
“传承?”沈烬重复着这个词,心口的圣痕突然绽放出更明亮的金光。
她望着远处被战火灼烧的断墙,那里曾有白璃护着她跃过的身影;望着街角卖糖葫芦的老妇,那里曾有白璃塞给小乞儿半块硬饼的温柔。
原来那些碎片不是残留,是白璃用最后一丝魂力,将自己的生命刻进了她的骨血。
“你们终于明白了。”
清越的声音自云端飘落。
众人抬头,见一团金光正穿透云层,托着盏青玉莲灯缓缓降下。
莲瓣上流转着星辉般的光芒,灯芯里跳动的不是火焰,是半透明的光雾,将沈烬整个人笼罩在温柔的光晕中。
光明使者的白衣一尘不染,眉眼却似历经沧桑。
他望着沈烬心口的圣痕,眼底泛起欣慰:“白璃自愿献祭,并非只是牺牲,而是将圣女之力传承于你。如今,你不仅是烬火之主,更是新的圣王。”他顿了顿,莲灯的光雾突然凝出几幅画面——前朝祭坛上白璃跪地祈福,冷宫里她将硬饼塞给乞儿,最后倒在沈烬怀里时,眼底的释然。
“她用一生渡人,最后用命渡你。”
沈烬望着那些画面,喉间紧。
白璃最后的话在耳边响起:“其实……我也想看看,桃花开遍金陵的样子。”原来她不是遗憾,是将未竟的愿望,连同年华,都种在了沈烬的生命里。
“但这也意味着。”光明使者的声音沉了几分,“你将背负更沉重的命运。双生之体既是力量,也是枷锁——两位宿命者的因果,从此都要由你一人承担。”
“枷锁?”沈烬伸手接住莲灯洒下的光雾,它落在掌心,像白璃曾经递来的半块硬饼,带着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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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时,眼尾微扬,嘴角勾起锋利的笑,“我沈烬生来就在枷锁里——灭门之仇是锁,烬火诅咒是锁,如今多副双生的锁,倒也不沉。”她转身望向远处的废墟,那里已有百姓在清理瓦砾,孩童的笑声穿透焦土,“白璃想看桃花,我便种满金陵;她未渡的人,我替她渡;她未报的仇,我替她报。”
楚昭望着她被金光勾勒的侧影,喉结动了动。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从她替他挡剑时,从她在火场里为他引开追兵时,他就知道,这个女子的肩膀,能扛起比命运更重的东西。
然而就在此刻,沈烬的太阳穴突然刺痛。
她踉跄半步,楚昭立刻扶住她。
识海深处,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如晨钟撞响:“沈烬……小心……还有人在等你醒来……”
那声音不像白璃的清软,也不是她自己的音色,更像是从极远极深的地方传来,带着岁月侵蚀的沙哑,却又熟悉得让人心惊。
“阿烬?”楚昭的声音带着焦急,“可是圣痕反噬?”
沈烬摇头,指尖按在眉心。
她能感觉到那声音在识海深处游走,像条被冰封千年的鱼,正缓缓挣破冰层。
“我没事。”她扯出个安抚的笑,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天际——那里,莲灯的光雾正与圣痕的金光交织,在云层上投下模糊的影子,像张似曾相识的脸。
青衫女医端着药碗的手还在抖。
她望着沈烬骤然紧缩的瞳孔,又摸了摸自己颈后的胎记——此刻那淡红的印记竟泛起微光,与沈烬的圣痕遥相呼应。
而沈烬识海深处的声音,正随着莲灯的光雾愈清晰:“你曾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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