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战场西侧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沈烬转头,便见二十几个战场医师提着药箱狂奔而来,为的老医正解下腰间药囊,冲她喊:"王妃!
我们先处理断肢的兄弟,您和陛下且安心——"
"咚!咚!咚!"
士气鼓手的擂鼓声震得人耳膜颤。
那是面一人高的青铜战鼓,鼓面上还沾着未干的血,可敲鼓的小卒却红着眼眶,每一下都用尽全身力气。
鼓声里混着伤兵的欢呼,混着战马的嘶鸣,混着烧焦的旗帜被风掀起的哗啦声。
沈烬突然想起昨夜楚昭翻账册时的模样。
他穿着月白中衣,烛火在他下颌投下暖黄的影子,说等扳倒林丞相,要带她去江南看桃花。
那时她只当是帝王随口的安抚,此刻却闻见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桃花香——许是莲灯的光太暖,连冻土都提前醒了。
黑焰心脏的震颤突然停了。
沈烬低头,见那团黑焰已褪成半透明的淡金,隐约能看见里面流转的星火,像极了她第一次觉醒烬火时,掌心腾起的小火焰。
她试着调动能力,原本会灼烧经脉的热流,此刻竟像被揉软的云,顺着指尖飘出三寸,在半空凝成朵火苗做的花。
"成了?"楚昭的眼睛亮得惊人,比他登基那日接传国玉玺时还要亮。
沈烬没说话,只是将那朵火苗按在他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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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还留着剑伤,火苗却温柔地舔着伤口,眨眼间便结了层淡粉的痂。
"阿烬!"南宫烬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沈烬转头,见义兄提着药箱跑近,间的银饰撞出清脆的响,"邪道尊主的残魂还在凝聚——"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骨骼碎裂的声响。
沈烬猛地回头,正看见邪道尊主最后一块碎肉在风中崩解。
黑雾散尽处,只余下一缕青灰色的残魂,像团被风吹散的烟,勉强裹着张扭曲的脸。
"你们解了双生劫"那声音像指甲刮过青铜,"可林林丞相的"
残魂的尾音被战鼓吞没。
沈烬望着那团即将消散的烟,突然想起方才林府熄灭的青灯。
她握紧楚昭的手,掌心的淡金火焰微微烫——有些劫数,才刚刚开始。
邪道尊主最后一缕残魂在风中蜷成细烟,青灰色的脸扭曲着,喉间出破碎的叹息:"若当年你能说出真相或许一切都不会如此。"
沈烬仰头望着那团将散未散的残魂,睫毛上的泪被风一卷,坠进衣襟里。
她想起前世刑场上自己咳着血对他笑的模样——那时所有人都骂她是背叛将军的毒妇,只有这邪道尊主,曾在暗巷里递过她半块炊饼。
可他不知道,她的嘴被先皇用毒钉封了喉,连"我替楚昭受刑"七个字都吐不全。
"谢谢你让我看清自己。"她声音不大,却像根细针扎进残魂里。
那团烟猛地一颤,终于散作星尘,消失前最后一丝气音被战鼓卷走。
沈烬垂眸看向掌心的淡金火焰。
方才还在震颤的黑焰心脏此刻温顺得像团软云,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一托——心脏腾地窜起三尺高的金红火焰,映得她眼尾的泪都成了碎金。
"阿昭。"她转头看向身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