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铁扇,腰间悬着半块玉——和她手里的玉佩纹路严丝合缝。
铁扇公子。
他背对着他们,铁扇在掌心敲出嗒嗒的响,像在数心跳。
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靴底沾的湿泥——和刚才脚步声里的泥色一模一样。
沈烬的玉佩烫得几乎要烧穿掌心。
她能看见楚昭的指节在断剑上泛白,木笛少年的笛声弱了一瞬,又强起来,野菊的花瓣被吹得打着旋儿,在铁扇公子脚边堆成个小圈。
"来了。"楚昭的声音像冰碴子,"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铁扇公子突然转身。
月光照在他脸上,眉骨处有道刀疤,从左眼尾斜斜划到下颌,把半张脸扯得狰狞。
他的铁扇"唰"地展开,扇面上绣着条吐信的赤练蛇,和沈烬锁骨处的诅咒纹路一模一样。
"你们果然——"
他的话被木笛少年的笛声截断。
野菊突然炸成一团金雨,扑向他的面门。
沈烬的烬火从掌心窜出,在月光下凝成火矛,楚昭的断剑已经划破空气——
铁扇公子却笑了。
他铁扇一合,挡住野菊,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玉佩,半块玉和沈烬手里的玉佩同时出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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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我再费力气去找你们。"他的声音混着玉鸣,像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双生劫,该合了。"
铁扇公子的铁扇展开时,沈烬腕间的诅咒纹路突然暴起。
那暗红的血线顺着她的血管往上窜,烫得她几乎要松开攥着玉佩的手——这是双生玉即将共鸣的前兆。
"双生劫?"她咬着后槽牙冷笑,指尖的烬火却不受控地腾起三寸。
火焰是半透明的赤金,像熔了的琉璃,刚触及铁扇公子挥来的寒风便出刺啦轻响。
寒风裹着冰碴子,刮得她脸颊生疼,可更疼的是心口——避毒玉早被她塞给楚昭镇伤,此刻反噬的灼烧正从心脏往四肢钻,每根骨头都像泡在滚油里。
楚昭的断剑擦过她耳际。
他伤得重,刚才替她挡了铁扇公子一掌,现在走起路来脚步虚浮,可绕到铁扇公子身后的动作依然像柄淬了毒的刀。
沈烬盯着铁扇公子腰间那半块玉,喉间泛起腥甜——那是她娘临终前塞进她襁褓的,原该是一对,如今却成了催命符。
"小心!"她喊出声时已经晚了。
铁扇公子的铁扇突然倒转,扇骨上的倒刺划破了楚昭的肩。
血珠溅在她手背,凉得惊人。
楚昭闷哼一声,断剑却没松,反而更深地扎进铁扇公子的袖中——那是他惯用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沈烬在暗卫营见过无数次,每次都要咬碎帕子才能忍住不哭。
铁扇公子的脸扭曲得更厉害了。
他甩脱楚昭的剑,反手扣住楚昭的手腕,指节捏得咔咔响:"九皇子果然硬气,当年你娘跪在前朝宗庙前求我爹饶命时,可没这么——"
"住口!"沈烬的玉佩突然爆出刺目的光。
那光像把烧红的锥子,直扎进铁扇公子的眼睛。
他吃痛松手,踉跄着后退两步,半块玉从腰间滑落,在地上滚出半圈。
沈烬趁机冲过去,烬火裹着热浪扑向他的面门——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时用出七层力,诅咒纹路已经爬到了锁骨,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木笛少年的笛声就在这时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