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筐被重重放下。
沈烬从缝隙里看见林昭的皂靴停在脚边,靴底沾着新鲜的泥点,显然是刚从城外赶回来。
"父亲说陈将军最近总往城郊跑。"林昭的手指敲了敲竹筐,"莫不是在找什么宝贝?"
陈破山的喉结动了动:"老朽就爱挖个笋子"
"那就打开看看。"林昭的鹰笛突然吹响,尖锐的哨音惊得四周飞鸟扑棱棱乱飞。
沈烬感觉体内的冰针突然窜上来,从丹田直刺心肺——这是烬火要失控的前兆!
她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这才勉强压下翻涌的热度。
竹筐的布帘被猛地掀开。
月光下,沈烬看见林昭的瞳孔骤缩。
"抓活的!"
陈破山的虎符突然砸向林昭面门。
他反手抽出腰间的横刀,刀鞘重重砸在最近的护卫膝弯,趁乱将沈烬拽进旁边的死胡同。
沈烬的伤口被扯得生疼,可她顾不上,反手甩出三枚银针——这是南宫烬新制的"追魂钉",见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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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陈破山砍翻两个护卫,横刀架在林昭脖子上,"放我们出城,否则你这条命先喂刀!"
林昭的鹰笛再次吹响。
沈烬感觉体内的火焰烧得更凶了,掌心的金斑像被泼了热油,疼得她几乎握不住匕。
她扫了眼死胡同的后墙——足有两丈高,墙顶还插着碎瓷片。
"踩着我肩膀。"陈破山突然蹲下,"老朽当年能背着重甲爬漠北的冰崖,托您上去不成问题。"
"您呢?"沈烬咬着牙。
"林相要的是活口,我这条老命他们不稀罕。"陈破山抬头,刀疤在月光下泛着青,"沈姑娘,沈将军临终前说过,要看着小烬穿最红的嫁衣。
您得活着,替我们这些老卒看看那一天。"
沈烬的喉咙突然紧。
她踩上陈破山的肩膀,指尖刚够到墙沿,身后就传来刀剑相交的脆响。
她翻身跃上墙头时,瞥见陈破山的横刀已经卷了刃,左肩的甲片被砍飞,露出下面深可见骨的伤口——可他的刀始终挡在她撤退的方向,像座拆不掉的山。
"走!"陈破山吼道,"去镇北旧营!
第三进偏房的石磨,底下有密道!"
沈烬在巷弄里狂奔。
她能听见身后追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左肩的伤口每跳一步都在渗血,可体内的冰针却不知为何淡了些——许是刚才的剧痛暂时压制了诅咒?
她摸向腰间的小玉瓶,那是南宫烬给的寒玉膏,可现在哪有时间涂?
镇北旧营的断墙出现在眼前时,沈烬几乎要跪下去。
营门的牌匾已经掉了一半,"镇北"两个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半边,门洞里堆着半人高的杂草。
她猫腰钻进去,按照陈破山的指引找到第三进偏房——房梁已经塌了半截,石磨歪在墙角,磨盘上结着蛛网。
沈烬用匕撬开石磨的铜锁。
石磨下露出个黑洞洞的洞口,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她摸出火折子点燃,顺着石阶往下走,每一步都能听见石头松动的脆响。
走到第七阶时,脚突然踩空——她赶紧扶住石壁,借着火光看见墙上刻着的暗纹:是镇北军的狼头图腾,狼眼的位置有两个凹进去的圆洞。
"机关。"沈烬低喃。
她记得父亲书房的密道也有类似的设计,需要将特定的信物放进凹洞。
她摸出怀里的东西——是楚昭昨日塞给她的玄鸟玉佩,雕工和他书房的玉饰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