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071章合欢“那冷……
“那冷血无情的畜生快死了,可我有长生术,我这张脸足够勾出他想要长生不死,永世为帝的欲望吗?”
“想要长生,就要伺候好蛊王,蛊王最爱吃嫩嫩的婴胎,九月胎最佳,我要把那畜生变成食人魔,我要颠覆他的王朝,要把他统治的王朝变作恶鬼地狱!”
楚永寿恶戾昭彰的话语如同诅咒一般在萧远峥脑海中盘旋不去,他心急如焚,却还顾念着慕容鸾音的安危,就先去了雪香亭寻人。
慕容鸾音有赵荆阎大忠护卫,自是平安无事,但那白发男子苏醒后,吹响了一个哨子,就有个猿猴般的人不知从何处蹿出来,扛起白发男子就跑了,眨眼间没入山林,无影无踪。
萧远峥听闻,早已顾不得什么白发男子,只急匆匆亲自将慕容鸾音送进府门,就纵马疾驰,奔向了皇宫。
慕容鸾音从他口里得知般若禅师就是仙主,已被抓住了,立时高兴的了不得,却没高兴太久,一脚踏入瑞雪堂的院门就见东厢房的门大敞着,里头乱做了一锅粥,夹杂着萧长生凄厉的嚎叫。
一声要吃人,一声要寻死,在失去人性和保持人性的痛苦中生生煎熬。
慕容鸾音脸色微变,扬声怒道:“今日没给老国公服药吗?”
她开的那副打虫药,能令萧长生吐出血虫来,吐过一次就能昏睡许久,不该发狂才对。
那边厢,众人齐心协力,终于把萧长生扎扎实实捆在了四面平榻床上,为防他咬舌塞住了嘴,黑伯这才腾出手来,挂着一脸泪痕走到慕容鸾音面前,“按你的吩咐,一刻也不敢耽误,到点就给主子灌药,我害怕药效不够压服不住主子体内的恶鬼,一滴都不敢浪费。可是……”
话到此处,黑伯抱头一蹲,喉头就哽住了。
慕容鸾音脸色微白,攥起拳头,抬脚就进了东厢。
榻床上,萧长生身上厚厚裹缠着大红绸,但见他额头上青筋凸起,眼睛赤红,泪水不停的涌出,自眼尾流淌而下。
那眼神里满是哀求——让我死了吧。
慕容鸾音红了眼,强忍泪意,在榻前一跪就开始诊脉。
“您让我再试试,这是虫病,只要把您体内的食人虫清除干净,您就没事了。”
慕容鸾音不忍心再看他,只低头诊脉,少顷走出厢房,走到黑伯面前就咬牙道:“两副药熬成一碗,再灌下去试试。”
两副药,里头的附子就是能毒死牛的药量了。
黑伯听了,一抹脸,急匆匆就去照办。
慕容鸾音满心里想着,天生万物,万物相生相克,一定是没找对与食人虫相抗衡的草药,这才压制不住,正要回房翻医书,就见洛淑仪出现在了院门口,挑着一盏兔子灯,含笑对她招手。
慕容鸾音微蹙黛眉,本不想理会,但想着如今是她管着府中内务,兴许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于是走了过去。
“何事?”
洛淑仪在廊下美人靠上坐了,就道:“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想问你。你还记得这盏兔子灯吗?那时,我与我父亲决裂,刚被外祖母接到这府里不久,适逢花灯节,我没有心情去逛,峥表哥就带了这盏兔子灯给我。那时我心中感动,只认为是峥表哥送我的,却忽略了,他当时是牵着你的手的,你蹦蹦跳跳,手里挑着一盏流光溢彩的琉璃灯,上台阶时踩滑了,他一手就托住你抱了起来。如今反复回想、比对,才明白,兴许兔子灯不是他送我的,而是你。是你可怜我死了母亲,失了父亲,想安慰我,可对?”
慕容鸾音急着去翻医书,救治萧长生,为了快速打发她,就淡淡道:“忘记了。还有别的事吗?”
洛淑仪捏着灯柄的手指渐渐捏紧,泛白,紧盯着慕容鸾音道:“我早已把国公府当做安身立命的家,可我是表姑娘,在这府里终
究名不正言不顺。你手中有琉璃灯,我不觊觎,我只要你赠我的这盏兔子灯,阿音妹妹,我只要一个贵妾的名分,可以施舍给我吗?”
慕容鸾音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是老夫人老国公的亲外孙女,即便和离过一次,仍旧有很多选择可以做正妻,怎么偏偏就想给萧远峥做妾,我看你是失心疯了。送客。”
话落,转身便走。
洛淑仪还想追去说什么,被冬青迎头拦住,皮笑肉不笑道:“表姑娘,请。”
洛淑仪缓缓收起脸上可怜的神色,转身踏出门槛,把兔子灯往地上一掷,一脚踩碎,戾笑而去。
慕容鸾音压根没把洛淑仪的话放在心上,回到房中就命人把所有陪嫁的医书和哥哥送来的医书都翻了出来,带着茯苓冬葵等几个识字的丫头,把有关治疗虫病的病例都找出来折页,她再一一比对,而后就发现这些药方的关键一点,和她想的一样,清除病患体内的寄生虫,病患自然就会痊愈。
其中有个病例,写的是一个种稻人鼻子里钻进去了蚂蟥,曾祖就拿生鸡蛋放在人鼻子上引诱,利用生鸡蛋散发的特殊气味就把蚂蟥弄了出来,病患没吃药、没动刀就平安无事了。
于是,慕容鸾音就生出一个效仿的法子来。
入夜时分,没让黑伯灌药,而是从厨房弄了一块带血的猪肉来放在萧长生鼻子下,约莫静待了小半个时辰,只见萧长生皮下有虫蠕动,却没引诱出一条来。
黑伯见状,摸摸自己胳膊上被咬掉肉留下的肉坑,有了决断。
以灌药为由头,把慕容鸾音送出房门,转头就在自己大腿上割下了一块肉。鲜血淋漓的往萧长生鼻子下一放,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一条血虫爬出。
黑伯大喜,连忙喊人。
慕容鸾音得知实情后闯入,急忙把他从头到脚观察一遍,就见他臀股处的衣料湿了大片,只是他穿着黑衣,看不清是血,不知情的只会以为是打翻的茶水,可他手上却托着一块血肉,比她让丫头从厨房拿来的那一块略小些。
她恍惚着竟被迫辨析清楚了一个知识,原来人血比猪血鲜红,人血带着铁锈味,猪血是臭味……
“您……”
一语未了,泣不成声。
“阿音丫头,现在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你赶紧瞧瞧,又引出来一条,用此办法,能帮主子清除干净吗?”
事已至此,哭啼无用。
慕容鸾音抬袖拭去眼泪,连忙去诊脉,又让人敞开萧长生的衣裳,露出胸膛来。半响儿,脸色泛白,对黑伯摇了摇头,“经脉依旧不通畅。”
黑伯见再无血虫被引出,急道:“我数着呢,从灌药到用人肉引诱,共出了八条虫了,怎么就还没完,难不成还有个母的在里头下崽?”
这一语当真提醒了慕容鸾音。
“未必没有。白玉京弄出来的,再邪性也有可能。”
“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鸾音镇定了一会儿,道:“黑伯,这个法子失败了,您切莫再做傻事,我再想想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