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如何想的?总归你不讨厌他,你要是讨厌他,不会抱他的,要是没有我,你们很快就会一拍即合了吧?也怪我,这么冷的天,怎么没冻死我,那样你伤心个两天就能心满意足地改嫁了。”
“邓琼!”张莺抓住他的手,“你咋能这么说?我没有想过什么改嫁,我是可怜他,可我没想过和他有什么。”
他勾了勾唇:“是,因为有我这个阻碍,要是没有我,你们现在不就郎情妾意心照不宣了?”
“你总说这些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有意思吗?我不喜欢他,也没想过要喜欢他,他以后不会再来了,我也不会再见他了。”
“嗯。”他再次挣脱她的手,“我继续看书。”
张莺看着他,明亮的眼眸通红:“你这是故意在冷落我吗?”
他垂着眼低声反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不用,不用你怎么做,你继续看书,我不打搅你了。”她转身,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啦往下掉。
王桩子看她哭着出来,立即跟过去:“老大,咋了?”
她摇摇头,快步进了厨房,将门紧紧拴住,坐在灶台前捧面无声痛哭。
“老大,老大?”王桩子拍了几下门,没听见里面有动静,气冲冲去了里屋,“你把老大惹哭了!”
邓琼仍旧垂着眼,语气不冷不淡:“你不是喜欢她吗?你去哄她好了。”
“你咋能这么说?!”王桩子拿起枕头,忍了忍又放回去,大骂一句,“你就是个王八蛋!”
邓琼缓缓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将脸上的眼泪抹去,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出神。
王桩子又去拍厨房的门了:“老大,快中午了,得吃饭了,你好歹开个门让我进去煮饭啊。”
片刻后,张莺拉开门,脸上的眼泪已经被擦干了,只能瞧见那双微红的眼眸:“煮饭吧。”
王桩子悄悄打量她一眼,小声问:“老大,你想吃什么?”
“有什么菜就吃什么。”她低着眼,忙忙碌碌将一餐饭煮好,却分成了两个盘子来盛,“你给他端去,他现在应该不想看到我。”
“他太过分了,老大,别给他吃饭了,饿死他。”
“别这么说,你给他送去吧,我在这里吃就行。”
“老大你等着,我给他送去,我就来和老大一起,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去。”王桩子又是一肚子气进了里屋,将饭菜往桌上一放,“吃饭。”
邓琼没应声,他也没有多待,快步又回到厨房:“老大,我们自己吃。”
“嗯。”张莺给他盛了饭,“吃吧。”
他扒拉两口饭,又兴致勃□□来:“老大,要过年了,我们下午要不要去买点儿东西寄回去?刚好这两天天晴了,过几天不知道会不会又下雨。”
“也好,过年回不去,但总要给家里寄些东西的。你有没有什么想买的?我来付钱。”
“真的啊?那我可就随便挑了。”
“没问题。”
张莺笑了笑,出去走走也好,待在家里她没有心情去找邓琼再谈一谈,出去走走兴许就有了。
她和王桩子在外面逛了一个下午,把购买的礼品都寄回家里去,也顺带给邓家寄了一些。
回到家,她抬步进了里屋,看着仍旧坐在炕上的人,轻声开口:“我给家里买了些东西寄回去,给你家里也寄了些。”
“多谢。”邓琼还是那副模样,像是还在气头上。
张莺看着他:“小琼,我们谈谈好吗?”
“谈什么?”他抬眸,“晚上不用做我的饭,我中午吃过了,现在不饿。”
“你又要用这种方法跟我赌气吗?”
“我没有要赌气。”
张莺张了张口,实在找不到话可以说:“好。天要黑了,要看书的话就点上灯吧,你现在应该还是不想见到我,我今晚就不在这儿睡了,你睡前记得往炕里添些柴火,别着凉了。”
他看着门关上,他没有去追。
王桩子往里屋关上的门看一眼,低声问张莺:“老大,你今晚不和姑爷一起睡啊?”
“嗯,我睡对面的屋子。”
“那行,我去给老大烧炕,要不晚上真没法儿睡。”
“行。”张莺脸上露出点儿笑,“好。”
家里不缺柴火,炕烧得很暖和,黑漆漆的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忽然想起张钊的话,她不该瞒着邓琼,从她第一回在外面见到孟疏桐时就该告诉他,要是她说了,至少不会弄成眼下这样。
她睡得很晚,早上又一早醒了,邓琼起得比她还早,屋里已经没人了,王桩子也不在,大概是已经去卫先生那里了。
她原本是要跟他好好谈谈的,他们从来没有吵过这么严重的架,她感觉,比上一回还严重。
她在房中焦急地等待着,看见王桩子回来,才松了口气:“邓琼去念书了?我看厨房里没啥吃的,你们没吃早饭就出去了吗?”
“是啊,他一早就把我喊醒了,我们在外面吃的早饭。老大,你吃过了吗?要不我再去外面给你买点儿?”
她摇了摇头:“不要紧,他能安心去念书我就放心了,早点儿把饭菜备好,我们中午去接他。”
王桩子轻哼一声,不满道:“他那么欺负老大,老大还要去接他?”
“我怕他会出事。”
邓琼一早就到了卫先生处,天冷,同窗没哪个来得这样早,他和卫先生的书童打过几句话后,就坐在位置上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