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终于休止。
沈棠从始至终一直安静坐着,即使被卷入话题中央,也努力充当透明人。
这次前往闻家,除了需要上补习班的幼弟沈屿外,几乎全部出动。
足见对婚约的重视程度。
同样的,闻家长孙商讨婚约事宜,醒春园内也聚了不少闻家长辈。
就连闻祈的父母也从南极科考队赶了回来。
沈默山见到两位,本来因为昨日被闻鹤之拒绝的而失落的心,瞬间又活过来了。
“亲家,这位想必就是棠棠吧?”闻祈的母亲徐秋映温柔和善,看向沈棠的眼底也划过些许惊艳和满意,“之前我和闻祈他爸一直在南极,只见过照片。”
沈棠时刻谨记礼仪涵养,上前大方地打了个招呼,“伯母好。”
懂礼貌,有涵养,知分寸。
徐秋映亲热地拉着她的手,真真是越看越满意,“过来,坐阿姨这边。”
佣人上茶,偌大的会客厅被坐满。
简单的寒暄过后,沈默山扫视全场一眼,疑惑问:“亲家,闻祈呢?”
闻祈父亲闻鹤津也同样一愣,“是啊,闻祈去哪了?”
所有人一齐望过来,会客厅有片刻的安静。
徐秋映皱起眉,“那小子昨天一天没见到人影,昨晚也不知道回来了没。”
这么多年,徐秋映虽人在南极,但对儿子的混不吝事迹也略知一二,之前想过管教,但又狠不下心来下狠手。
后来闻祈成年,又正好听闻老爷子说和沈家有桩婚约,沈家大丫头身世不好,但长得极美。她早年听人说过,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徐秋映便和闻老爷子提了,要不然让闻祈代闻家联姻,娶了亲家里有个漂亮的妻子约束着,说不定就没外面莺莺燕燕什么事了。
闻鹤津听完妻子说的话,掏出手机:“那我打电话催一催。”
沈默山笑了两声,低头喝茶,心里却不免有些紧张。
唯恐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不然,他恐怕也要去医院走一遭,讹一讹闻家了。
纪含香和沈时樱对视一眼,一个欲言又止,一个眼冒精光坐等看戏。
会客厅里,所有人都各怀鬼胎。
闻鹤津打完电话后,脸色稍缓,“闻祈说堵车了,还有半个小时到。咱们就等一等他?”
沈默山稍稍放心,“哈哈,那自然。”
一旁的徐映秋拉着沈棠的手,语重心长说:“棠棠啊,闻祈这小子性子虽然有点花,但骨子里还是个好孩子,以后结婚你可得好好约束一下他。”
沈棠笑笑,没说话。
这样的场合,众人心思各异,而她只是一个被用来作交易的花瓶,没人在乎她的意见。
又想起昨日向闻鹤之自荐未成的事,沈棠的视线下意识投落人群中,想要找到他。
搜寻一圈没有找到后,竟然有一片刻的失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位从国民经济聊到小辈教育,沈默山混在其中了,趁机捞了几笔小好处,脸上老褶都快笑成太阳花了。
茶水添了好几次,终于半个小时过去,门外佣人通传了一声——
“闻祈少爷到了!”
所有人一齐向门边看去,众目睽睽之下,闻祈穿着一身正式的白色燕尾服,难得有几分正经地牵着一席同样纯白重工礼服的秦舒然。
进门处有两步台阶,秦舒然穿着高跟鞋,闻祈小心呵护,十指相扣,浓情蜜意。
所有人都讶异,气氛瞬间僵住。
今日闻老爷子和闻鹤之都不在,没有人能够压得住闻祈。
所以,他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牵着前女友,来到会客厅主人位。
他微微颔首,用口吻郑重地同闻鹤津许秋映说,“爸,妈,这是舒然,也是您们的儿媳妇。”
大庭广众之下闹这么一出。
闻鹤津脸色显然发青,眸里盛着怒火:“你这是干什么?平日里爱带些莺莺燕燕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今日是两家联姻的大日子,不许胡闹了!”
“爸,我没胡闹。”闻祈口吻认真:“我不喜欢包办婚约,我只要秦舒然!”
在场人都瞠目结舌,显然没想到闻祈这混小子能这么混。
沈默山的脸白了白,捂着心脏,没想到最担忧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有些犹豫,是现在晕还是过会儿晕,效果比较好。
闻鹤津气得打碎一个茶盏,徐秋映也是手指发抖,气急之下竟然伸手给了闻祈一个巴掌。
自古慈母多败儿,这是她第一次打闻祈。
闻祈有一瞬间的吃惊,脸被打的微微侧过去,却仍然坚持,“没有感情的婚姻,只会是一座坟墓。”